两年里,任寂只要有空便往客满楼里跑,常常在云柳面前晃悠,处处待她极好。她也知晓了,任寂这人小前半生心中似乎只有家国,没尝过半分情爱,追求姑娘也只会闷头做事,一个劲儿对人好便是,不会彰显半分自己的所作所为。偶尔撩拨几句,还会耳根通红,确实让云柳找到了不少乐趣。
还是他身边的青云嘴上不把门,将自家主子做的事抖露了干净。
云柳这才知,在当初客满楼出事时,任寂在背后悄悄收集了不找证据,只要云柳开口,便有用,包括后来烟雨楼遇难时,这人也是这般,暗中帮助着她。甚至连给云晏治病的大夫都是任寂暗中找来却没有告诉云柳的,以及那些难以寻找、价值连城的药品,同样也是任寂在其中发力。
可这一切,云柳都不知晓,只道是自己运气不错。
她知道自己对任寂的感情不一般,但她也弄不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以,她只能顺其自然,一切随缘。
没成想,任寂被一纸诏书召回京城,临行前甚至连道别都没有。
云柳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尾,唯独缺少那一道高大冷漠的身影。
她想,她应当是喜欢他的吧,只是这点喜欢,却不足以让她义无反顾地在这封建王朝中去做跨越阶级的疯狂事。
这在后世都如此艰难的事,在眼下的时代里,更是难上加难。
收回思绪,云柳转身,便见不远处,络绎不绝的人群中,一道月白身影清风朗月般伫立在那,那张姿容角色的俊脸上,对着这般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云柳恍惚了一下,随后回神,缓步上前道:“清绝公子今日怎么有雅兴在这街上游玩啊。”
清绝又是极淡的一笑,道:“这不是见云娘子总是在这街上游走,想来看看有什么奇人异事能够吸引你云娘子的注意。”
“能有什么呢,不过是这人世间的烟火气罢了。”云柳说着,转眸看向对面身旁的男子道:“倒是清绝公子这般人物,不像是能够沾染烟尘之人。”
清绝闻言,轻笑出声,只淡淡说了一句“是么”便不再多言。
云柳见其眸色深深,知晓此人并不是表面上那般简单,也不多言。只淡淡说了一句:“若是无事,那云柳便告辞。”
清绝闻言颔首,只是在云柳走出几步后叫住她,眸色更深,缓缓道:“云娘子,我们,是朋友是么?”
云柳闻声回头看向那不食人间烟火的郎君,回想起这些年的相谈甚欢以及并不过分交浅言深的情景。
她对着清绝点了点头道:“自然。”
清绝听了此话,漆黑的眸子绽出星星点点的笑意,他开口道:“云娘子,后会有期。”
云柳点头,走入人群中。
那白衣男子却站在原地,看着那道身影走远,久久没能回神。
他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一种怎样的感情,只知道这么多年来,唯余这一人,能够让他放下心中的防备,与之把酒言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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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将手中该安排的事安排好,云柳等人便准备启程赶往京城。
走的那日,微风和畅,阳光明媚。
城门外,前来送行之人地位不凡。
严县令笑得意味深长:“本县便送到自处,不日本县也要调离这云阳,当真有些不舍。这些年与云娘子的合作的确是帮了本县不少,本县在此多谢云娘子了。”
此番进京,任寂那小子还不得乐开了怀,遥想那日送人出城时,那望眼欲穿的模样,他就想笑。
云柳立于马车外,一身红衣随风飘扬,张扬耀眼,对严县令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并没有在意,只淡淡道:“严大人言重了,你我互惠互利之事,不必客气。”
“大人,告辞。”云柳行了一礼,转身便要上车。
这时,只听远处马蹄声响起,传来一道有些急促的声音道:“且慢,且慢,云老板且慢。”
马背上,正百无聊赖,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车内云晏聊天的云明浩一怔,在这云阳,知晓云柳真实身份之人少之又少,能叫“云老板”的,只有他一人。
云明浩骑在马上,远远望去,便见一辆奢华的马车向城门行来。
云柳与云明浩对视一眼,心下了然,云柳与严县令再次告别后便进了马车,将剩下之事交于云明浩。
严县令见此,也不再多言,上了自己的马车,便往城里而去。
那向城外而来的马车并未将那辆与自己错身而过的简朴马车放在眼中,只当是同自己一般前来讨好之人。
云明浩下马,便见那停下的马车上下来一个身材圆润的中年男子。
来人不是刘员外又是谁。
“云老板,此去京城路途遥远,这是一点薄礼,还望云老板不计前嫌,笑纳。”他那张胖脸上不复往日的傲气与不屑,转而是一副讨好巴结的模样。
云明浩一向奉行做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