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那日在县衙的事,你也在场。我就是担心这人会拖欠咱们得钱财,才给他提个醒儿。”
“而且,这样的话,只有我这样的年纪才适合说。”云柳淡淡补充。
一个年少气盛、性格莽撞的少年人罢了,谁会想到她才是这桩生意的幕后操纵者呢,那样的话,不过是体现了一个少年人对第一次挣如此多的银子的急迫而已。
刘员外是会因为此话不痛快,但也会因为此话记住之前的教训,同时也无法跟一个少不知事的孩子计较此话的无礼之处。
张施见云明浩不出声,显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看向云柳的眼神有些异样,这一刻,他好像隐隐有些明白了什么。
人一旦忙碌起来,日子总是不经过,溜得极快。
三人坐在马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沿着弯弯绕绕的羊肠小道,远远便见苍翠欲滴的山间,已有人家升起袅袅炊烟。
说话间,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三人同时回头望去,便见约莫六七人,同样的黑衣劲装,骑着马向这边奔来。
云柳一眼便瞧见,打头那人身下一匹红鬃马,身姿颀长,饶是在颠簸的马背上也气势十足。
如此重的伤,这就好了?
来人正是任寂,他坐在高头大马上,在云柳看过来的同时,鹰隼般的眼眸便直直看向了云柳。
二人四目相对,在尘土飞扬中又错过视线。
那一行人骑着快马,飞驰而去。
与任寂对视过后的云柳知道,这是讨债来了。
若不是那日他出了意外,怕是早几日前就要来压榨她为其卖命了。结果本以为要消停好一阵子,没成想,这人就这般心急。
“怎的从未见过这些人,像是军中之人。”张施呐呐道。
“这是镇北水军的人,这些年北山国屡屡异动,若不是他们在此驻守,我们这些沿海的渔民日子怕是难过。”云明浩解释道。
“看他们这模样,怕是往我们那边的渔村去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张施闻言,有些惊惶道。
云明浩皱眉:“应当不是,见他们着装简单,怕是有事要办。军中之事,咱们还是少打听。”
张施讪讪闭嘴。
只有云柳在一旁默默无言,就方才任寂那个眼神,她便知道,这人来者不善,那所谓的海底宝藏,怕是又出什么问题了。
云柳二人才进村口,便见刘大娘急急忙忙迎着二人跑来,嘴里直念叨:“可算回来了,柳儿快来,你们家来人了。”
来人?何人会去他们家?
云柳一头雾水的被刘大娘拉着,健步如飞的到了家门外。
门外三三两两围了几个前来看热闹的村民,远远地,云柳还瞧见了往院里探头探脑的云老二。
见云柳过来,云老二佯装路过的模样,急急走了。
刘大娘将看热闹的人赶走后,便跟自己的儿子回了家。
进了院门,云柳一眼便瞧见在众人中最显眼的任寂,尽管面色不算好看,但一身上位者的气势不减半分。
只是,就那一眼后,云柳的视线便被一个浓眉大眼的男子挡住。
“你便是云而娘子吧,我是柳行,那日被你所救之人。”他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之前是因着身子没养好,后来军中有事缠身一时走不开,便拖到今日才上门谢恩,还望你多多包涵。”
看着眼前眉眼赤诚的青年,云柳扬唇一笑:“无妨。”
柳行是个自来熟,见云柳的确没有介怀,便看向她道:“你这是?”
“哦,出门办点事,方便。”云柳拍了拍自己的衣衫道。
柳行点点头,回过头见到眉眼冷肃的任寂,便道:“之前我家将军来过一次,说是没见到你,今日倒是巧。”
说着说着,他便将开始说起自家将军的英勇事迹。
云柳听着,眼神戏谑地看向任寂,看不出来,这人还有迷弟。
任寂被这目光看得不自在,原本严肃的神情一秒破功。
见柳行又与云老爹和云晏聊得痛快,任寂隐晦地看了云柳一眼,便寻了个借口出了门。
云柳对上他的目光,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回屋随便吃了点东西裹腹,随意找了个理由出了门。
云晏想着柳行前来答谢的是云柳,欲阻止,不成想却被柳行拦下。
见柳行朝自己眨眨眼,云柳便知道,他这是知道此事。
居然都这般重视此事么,看来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