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曼(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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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克斯在认真对比宝石。

他的附庸送来一批又一批的珠玉和矿物原石,所有依附的商人与家族都知道这位皇帝的最新喜好,成箱成堆的漂亮石头被搬到雷德弗斯号,供挑剔的男人一一挑选。

所有的颜色都非得用最顶尖的才行,他费尽心思,拉着贝克曼商量着对比丁香和淡青,看哪一颗更配得上她眼睛的色泽。

“香克斯,”贝克曼无奈打断船长的滔滔不绝,“纹身上色用不了这些。”

宝石可以磨成粉末做颜料来画画,但纹身的色料原料却用不上这些。

香克斯头也不抬:“我知道,马尔科说过。”

“反正是送她的,小娜想丢着玩都行。”

他嘶了一声:“欸,我记得她说过,她哥哥很擅长国际象棋?贝克,你说我要不要让人打一副玉石的?”

她不见得会喜欢这种奢靡的风格,贝克曼想,但没法制止一个为爱昏头的男人。

女孩子喜欢哪些东西?

他的目光在地上的箱子里挑来捡去,珠宝首饰、华服美食、神兵利器,从价值万金的变彩欧泊,到笨拙捏出来的手工发卡,都能讨她欢心。

多巴胺就是这样疯狂的东西,让一向从不在乎的香克斯都能开始对宝石的产地念念有词。

都不用对方提一句,他心甘情愿为心爱的女人打造黄金床。

所以贝克曼才会觉得麻烦。

浪子最怕什么?

贝克曼夜晚会梦见重逢后的那一天晚上,香克斯牢牢占据她视野的中心点,只能听见轻盈的笑声,就像枝头的鸟雀一样无痕。

他起身去拿酒,然后目光定格在她的后背,长发盘好,露出一截莹润的后颈,戛然而止的曲线就像象牙塔,没入衬衫。

海浪声很大,耶稣布他们哈哈大笑,酒瓶发出清脆的碰撞,一片繁杂喧闹。

贝克曼坐在外边,香克斯凑过去逗她笑,离得最近,两人自成一个小世界,就像在东海时那样。

本乡拍了拍他,问他在想什么,贝克曼转头,雷德弗斯号又变成酒馆,而她正挑衅地舔唇,酒液覆在上面,亮晶晶的,是脸上唯一的艳色。

贝克曼从梦中醒来,窗帘没拉,圆月挂在夜幕,迷离而朦胧。

那天沙滩上,他还聊到一件事。

“有的部族会把月亮当做图腾。”

贝克曼说,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支起一条腿,手臂虚虚放在屈起的膝盖,系在腰间的腰布团成一团。

他谈起许多年前,自己一个人在北海某个密林里遇见的小部族,他们的生活与俗世相反,日出而息,日落而作。

“他们认为,月亮会赋予力量,让勇士无所不能。”

“这也算对自然的敬畏和尊重?这个地方在哪呢,我之前在北海都没去过。”

当时贝克曼含糊说了些什么,他们便聊到下一个话题。

贝克曼裸着上身站在窗前,银灰色的光洒在漆黑的海面,他想到那些年老衰弱的勇士会被部落圈养,作为繁衍新一代勇士的公种,而等到完全“榨干”,他们会自愿步入死亡。

以活祭的形式。

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贝克曼却在几十年的航海冒险中见怪不怪,他比香克斯还要年长,阅历丰富,但从没有停留。

海洋波涛难测,没有谁敢保证自己就能肯定看见明天的太阳,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他们依靠黄金、鲜血、美酒和香烟来寻欢作乐。

他们不会停留,好人家的女孩也不会和海贼结婚,像耶稣布那样能找到老婆的狗屎运人渣终究算少数,大多时候都是饮食男女一拍即合,短暂的荷尔蒙随着不同的岛屿点燃又熄灭,等待他们的总是大海。

贝克曼就是这种男人,他花心风流,对情人体贴小心,然后在转身时毫不留情。

他曾以为香克斯也会这样——倒不是说这个笨蛋船长也会变成浪子,而是一些东西,一些他决议要背负的使命,一些在血液里流淌的对自由的向往,会驱使他走向做出选择的、美其名曰“男人的浪漫”的那一条路。

香克斯的确这么决定了,却又在重逢的那一刻溃不成军。

贝克曼看出来船长的怒火,他们这样自私的家伙,连旁人多看一眼心悦的女人都会想杀人,但是香克斯陷入了惶恐:

他发现自己不再是她眼里的独一无二。

多么傲慢,贝克曼抽着烟想到,他向来偏爱尼古丁,并且欣然上瘾。

香克斯凭什么认为她会永远为他停留?在一句承诺也没有给出的如今?

亲昵信任的笑容不是他的专属,她会和别人拥抱、亲吻、露出羞涩的表情,房间里摆满别人送的东西,和别人旁若无人地私语,周围的人习以为常送上祝福,甚至她还会牵着别人的手为他介绍。

“这是我的恋人,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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