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在哪。 不是罗的身边,不是艾斯他们,我杀掉了天龙人,被抓到了海军船上。 我沉默下来,没有和身边的人说话,只听见按在帕子上的手离去,然后是轻轻的关门声。 “多谢,郝莉小姐。” 我眼上缠着绷带,对着船医道谢。 她摇了摇头,想到我看不见后又连忙张口出声,“没什么……” 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没有出声。 我浑身发痛,只觉得自己被丢在了刺板上滚了一周,这是从骨头深处、源自身体最里面的痛楚,让我连呼吸都变得谨慎起来。 “喝点水吧。”船医缓缓喂我喝下,我脑袋发沉,这是安眠药的味道。 他们想做什么? 郝娜看着沉沉入睡的少女,擦了一把汗,对着门外的中将点了点头。 “她似乎有基因病。” 船医将自己探查出的消息告诉上司。 “我是扫描果实的拥有者……您也知道,能够看见人体的细胞分子,昨晚一整夜,白色魔女的体内细胞都在疯狂震荡。” “按照常理,她的身体早应该崩溃了……但是,那些细胞很快恢复原状,但是又疯狂地融化。” 她用融化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窥见的变化。 “这是非常、非常、非常不可思议的现象。中将大人。”船医总结道。 “上一个这样的案例……是杰尔马家族。” “我怀疑,她的出生是被人为制造的。” 库赞看着病床上伶仃的人影,半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这件事,先不要让总部知道。” 船医欲言又止,“我知道了。” “她现在应该会非常痛苦……” 郝莉想到昨夜的出血量,也不由得浑身发冷,对于人类而言,一次性失血达1000毫升以上便足矣导致休克。 2000毫升会进入休克晚期,甚者心源性猝死。 昨晚那个女孩子流了多少血?心跳停了多少次? 连她这样见惯不怪的医生都在隐约绝望,她的身体就像漏了风的瓶子,再怎么装水,也只会让水流破开更大的口子,促进死亡。 当她这样告诉库赞的时候,都被中将脸上痛苦的神色而吓到。 他们只能等着她体内那股力量缓慢地修复。 船医想到流言,叹了口气。 “您去陪陪她吧,或许那孩子会好受一点。” 库赞张了张嘴,那是一个拒绝的口型,但他很快又点了点头,像在投降一般。 郝莉抱着文件,透过玻璃窗看着内里。 高大的海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苍白如纸的脸颊,但在最后一刻又收回。 我好像睡了很久。 并且久违地,梦见了我的母亲。 王妃站在奇怪的厅房,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色大衣的研究者,脸色带着笑意。 她们在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却莫名发抖。 仿佛面对了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的,恐惧。 呼吸都变得急促,我下意识想要找到最依赖的人。 “……哥哥?” 手突然被人紧紧握住,冰凉的触感却感觉到突然的安心。 有人轻轻抚开了皱紧的眉间。 他似乎说了什么,正想抽出手指,我下意识地挽留,“不要、不要离开我……哥哥……” 眼泪从被缠住的绷带处落下,我浑身发冷,只觉得自己又仿佛回到了那一段梦魇。 鲜血、尖叫、死亡。 ——女孩就作为交易定金吧。 ——说真心话,我还真将把她卖到那边的妓院去呢。可是,以慈悲为怀,还是我来领她上路吧*。 记忆里,有声音说出了这样令人害怕的话。 手上传来的力道骤然变大,我喃喃出声,问道,“你杀了他,对吗,朱雀?” “——为了保护我和哥哥,杀了你的父亲。”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似乎重叠在一起,有人在耳边发誓。 “我会保护你的。” 郝莉小心翼翼地拆开绷带,我眨了眨眼睛,一片模糊中,看清楚了这间医务室的布局。 米黄色的墙纸,白色的床单,放着鲜花,本来冰冷的地方被布置的颇有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