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又死了,好像没见她活下来过。”
“明明她差一点就可以活下来了。”
“是啊,差一点啊。”
千千万万个声音回荡在空空荡荡的世界里,大马路上本该有着来来去去的车辆在一个男人的出现顷刻消失不见,徒留碎了一地的尸体碎块和大滩的血迹。
男人手里推着轮椅,他将地上被数不清的车辆碾过,几乎碾成肉馅的尸体一团一团,一块一块捡起,放在轮椅上,血渍渗进了男人黑色的西装里,男人神情麻木地继续处理着尸体,像是他已经做了无数次这样的事情。
尸体在轮椅上堆起了一座小山,轮椅轧过的地方留下两道鲜血淋漓的车辙印迹,男人面无表情地推着轮椅走在空无一物的大马路上。
随着男人与轮椅身影的消失,他们身后留下的大滩血迹也随之不见。
。
睁开眼我发现自己在一所学校的大门口。
记忆告诉我,我是作为这所学校的毕业生回来探望老师的。
同行的有两位女生——我应该与她们是同班的。
说笑间我与她们见了我并不认识的老师,走在于我而言是完全陌生的学校里。
“我们去游泳吧。”
不知是谁的提议,我与她们去了学校一楼的游泳馆。
因为并不擅长水性,我留在泳池边等着去换泳衣的两位同学汇合。
[请在下午六点前找到学生死亡的真相。]
一个想法突兀地出现在我脑海里,强烈的让我难以忽视。
学生死亡?
我环顾泳池,到处都是热闹的学生群体在嬉闹玩耍。
怎么会有学生死亡啊。
觉得是自己想象太过丰富,我走出了游泳馆去呼吸新鲜空气。
猛然间,我回头望去,本该热闹无比的泳池突然变得静默无声,刚刚还在泳池里打闹的学生,在泳池边聊天的学生群体,通通消失不见。
偌大的不安涌上心头,我回想起刚才突兀的想法,意识到这不是一场玩笑。
如果我没能找到学生死亡的真相,我也会……
不敢再想下去,我立刻向教学楼跑去,如果作为梦里的“我”记忆没有出错,那么学校的档案室一定在顶楼。
身体像是感受不到累,我跑到档案室才意识到自己没有钥匙。
档案室的钥匙在哪里?
自嘲似的,我对着空气问了一句,并不期待能有什么回应。
在档案室旁边的教室里。
答案突兀的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像一种提示,一种指引。
容不得我去细想这份怪异的感觉,一种被盯上了的危险感爬上了我的后脑勺,我猛地拉开档案室旁边的教室门躲了进去,抬头对视上了被挂在黑板上的时钟,分针正好对上了12——六点了。
而我甚至来不及找到档案室的钥匙。
“嗒,嗒,嗒”
教室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
我听到脚步声停在了每一扇教室门前,拉开又关上,拉开又关上。
“嗒,嗒,嗒”
脚步声走过了一班,二班,三班……
直到我在的四班。
“吱嘎——”
脚步声打开了前门。
我蹲在讲台与课桌形成的角落,捂着嘴大气不出。
“吱嘎——”
脚步声打开了后门,有什么进来巡视了一圈,迟迟不肯离去。
此时我恨不得整个人能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最好小如尘埃,融入空气中去。
“嗒,嗒,嗒”
脚步声从后门离去,像是一种我安全了的信号。
我得离开这里。
坚定的想法在我脑海中成型,我是从校门口进来的,理应知道怎么出去。
离开这里,然后随便去哪里。
我起身悄悄地离开了教室,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我一样,我从教学楼里跑了出来,而教学楼外就是这所学校的操场。
与此同时,操场上站着整整齐齐的方队,所有的学生都穿上了黑漆漆的制服。
在我跑出教学楼的那一刻,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在众多目光中,我看到了我再熟悉不过的两个人——
是与我一同回学校探望的两个女生!
而现在,她们一齐换上了漆黑的制服,站在那整齐得奇怪的队伍里,他们手里捧着金色的书,沐浴在阳光里,一切在一首神圣的歌响起时达到了顶峰。
“啊啊啊~~~~~~”
所有人都张开了嘴,与圣歌一同歌唱,他们表情肃穆,金光的阳光下,他们像是获得了神圣的洗礼。
第一个人消失了。
第二个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