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娇娘嘴唇微张,继而沉声道,“我从未见过她。”
小七揉了揉柳娇娘的发丝,“不是所有人都有善恶之分,尤其是那种没什么脑子的蠢人。”
柳娇娘没忍住笑了声,想想翟凤玲的质问,显然是听信了某些人的言论,便来镶玉楼找麻烦,的确像个脑残。
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柳娇娘微舒了口气,“今日还好有你在,不然那个人不会轻易罢手。”
小七啧了声,“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柳娇娘随口应道,“是,你很重要。”
心中却想着翟凤玲在楼内大闹的事,如果对方只是普通身份,此事还好解决,可她却是西北王的女儿,这就麻烦了。
连先帝都只能招安的西北王,统领着西北边陲重兵,掌握着西北巨额财富,这样一个大人物的女儿,此事必然不好解决。
小七很顺手地牵着柳娇娘的手,二人并肩而行,柳娇娘想着事情,便也未发觉。
“娇娘其实必担心。”小七发现他很喜欢这样聊天。
柳娇娘也没多想,将心里的话说出来,“我当然担心,你见过流云郡主,那见过西北王吗?他是什么样的性子?”
她不知道西北王会不会为翟凤玲出头,万一找上门来,总要先了解村人性子才能想办法。
小七便细细思索缓缓道,“西北王此人粗犷,却极重情义,护短但不盲目,为人也豁达,不过一旦触碰他的底线,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柳娇娘通过小七说的,心中有了西北王的大概形象,也就是说此人还是讲理的,这就好办了。
她轻吁口气,“依你说的,西北王为人豁达正直,又是刚来邺京,应该不至于对镶玉楼下手。”
“娇娘,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管他会不会对镶玉楼出手,你都要保全自己,往后遇到其他事情也一样,任何事物都比不上你自身重要。”
小七说得认真,望着柳娇娘的眼眸充满了柳娇娘读不懂的深邃。
可是柳娇娘却摇了摇头,她垂眸看了一眼他们相握的手,“小七,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人生在世,有些东西和我的性命一样重要。”
“镶玉楼是我和郑娘子他们一手建立起来的,花费了我们许多心血,万一西北王真的为翟凤玲报仇,我也一定会倾尽全力周旋,我不能看着我们的心血毁于一旦。”
“镶玉楼哪里比得上你?”小七不赞同。
“怎么比不上?这可是我的心血,更何况我在王爷面前夸下海口,要将镶玉楼分店开到大邺其他州城。”
小七手中微紧,低声道,“他哪里值得你这么拼命?”
柳娇娘犹豫一瞬,缓缓道,“殇王值得。”
小七近乎自毁的嗤笑,“娇娘,你就不怕被他连累?你一心求生,就不怕被殇王连累,落个凄惨下场?”
“听我的话,能早离开邺京便离开,也不必为了一个镶玉楼就付出所有,宴行止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说不定他就是个背负数条人命的侩子手,会死得凄惨。”
柳娇娘第一次听说小七谈起宴行止,眉心微拧,深深看着他,“如果殇王有危险,你会逃命吗?”
“我当然会。”小七不假思索地说,“任何人都比不上我们,宴行止也一样。”
“你不了解宴行止的生平,更不知道他有什么秘密,是个极为危险的存在。”
柳娇娘沉默了一瞬,轻声道,“我同意你说的,任何人都比不上我们自身。”
“可是人生在世不只是求生,我要活着是因为活着才有希望,但只求活着,却像个行尸走肉,这不是我想的。”
柳娇娘眉眼清亮,迸发着灼热的光,“我不毁。”
小七只感觉心脏的地方灼热滚烫,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揉进身体内。
他突然将柳娇娘抱在怀中,声音、说不上的温柔,“那我呢?娇娘可有想过我?”
柳娇娘没将人推开,垂在身侧的双手犹豫着缓缓抬起,轻轻拍了拍小七的背。
“西北王也不一定真的针对我们,现在担心这些太早。”
“娇娘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小七问,“你只在意殇王,那我呢?”
“……你比殇王重要?”柳娇娘不忍小七失落,“谁说我只在意殇王,我也在意你,也在意郑娘子他们。”
小七低眉浅笑一声,“娇娘,其实你不加他们,我会更高兴。”
柳娇娘推开小七,哼了声。
二人深切恳谈一番,心意比先前更亲密些。
柳娇娘也不禁想,殇王和小七于她来说,谁更重要,答案当然是小七。
因为不知道西北王何时来镶玉楼,柳娇娘便吩咐楼中的人打起十二分精神严阵以待。
谁知刚刚吩咐完,便有人急急来报,说来了客人指名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