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行止的神情太过冷沉,以至于那如玉般动听的声音都似染了煞气,冷得渗人。
柳娇娘颔首,“我记住了。”
柳娇娘说得认真且慎重。
宴行止这才发觉许是他吓到柳娇娘了,但他俊美的面容上仍旧淡漠冰冷。
“那画像,可否给我一份?”柳娇娘低声请求。
宴行止自然答应,“本王会让李冰送一份过来。”
柳娇娘松了口气,她诚心邀请,“王爷若不嫌弃,就进去喝杯茶吧?”
宴行止扬眉,没有拒绝,“也好。”
柳娇娘亲自泡了茶,茶叶是宴行止喜欢的南春尖儿。
宴行止抿了口,眉头舒展,显然很满意。
柳娇娘提起的心总算落下了,二人坐于屋内,李冰和含嫣等人守在门外,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宴行止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杯身,炭盆散发着丝丝热气,偶尔发出一声‘噼’‘啪’声响,打破了屋内寂静。
柳娇娘抿着茶,一开始她是不自在的,但渐渐地竟也放松下来。
一杯茶饮尽,宴行止搁下杯子起身,“本王走了。”
“恭送王爷。”
柳娇娘送宴行止出去,等人走远了,含嫣和杏花才敢大口呼吸。
“姑娘,方才吓死奴婢了。”杏花擦了擦额头出的细汗,宴行止在的时候,她都不敢乱动。
含嫣笑话,“真是个胆小的丫头,你这样如何保护姑娘?”
杏花不服气,“你还是一样不敢动,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到你方才偷偷擦汗。”
两个丫头互相埋汰,但好歹没有方才那么紧张了。
听着两个小丫头吵嚷的声音,柳娇娘的心绪奇异地平静下来。
她相信有宴行止一定会将代州那边查清楚,而那枚被秦大拿走的印章,她也需要查清楚印章究竟有着什么秘密。
她上次去见秦大的那间宅院,应该就是他在宫外的府邸,秦大身边一定有高手保护,她若想从秦大那里问出印章只怕不易。
“小七还没回来吗?”柳娇娘突然问。
含嫣,“小七不是说去替小姐巡视铺子了吗?要不奴婢将他叫回来?”
柳娇娘想了想摇头。
***
柳墨娘和柳泽玉是两日后才知道柳乾被抓了,尤其知道柳乾还犯了重罪,柳家产业全部充公后,二人险些晕过去。
“我爹绝不可能做这些!这是诬陷!”柳泽玉跑到京兆府门前喊冤。
官差见有人在京兆府门前喧哗,自然不客气要将人赶走。
柳泽玉却急红了眼,“我是国子监监生,你们若动我就是不敬国子监祭酒!!”
他不相信柳乾做这些事,如果柳乾被判死罪,那他就是个死刑犯的儿子,国子监容不下他,他得到的一切就都毁了!
“我要见府尹大人,我爹一定是冤枉的!”
官差见柳泽玉不听劝,直接抽刀,厉声道,“管你是不是国子监监生,在京兆府门前寻衅滋事就是重罪,再不滚就将你关起来!”
柳泽玉这才吓跑了,他痛恨不甘,为什么他要生在柳家,为什么他的父母是柳乾和孟氏!
柳墨娘这边同样不好,有个坐牢被休弃的母亲已经够让她丢脸了,却没想到她爹竟然也做出杀人害命的事!
她是要当皇妃的人,怎么能有这样的父亲,一定是有人要害父亲,如此想着柳墨娘再一次来见宴行离。
她好不容易才同宴行离来了几次偶遇,并且让宴行离记住她,还愿意同她说话。
宴行离去年刚封安王,有自己的王府,柳墨娘来到安王府外,管家认识柳墨娘,便将人带进去。
不多时见到宴行离,柳墨娘拿着帕子嘤嘤哭起来。
“王爷,您一定要帮帮民女的父亲。”说着柳墨娘跪下来。
宴行离容色俊秀,他语气温和安抚,“柳二姑娘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柳墨娘被宴行离扶着起身,而后抬起一张泪眼朦胧的凄楚面容,呜咽道,“王爷,有人诬陷我爹杀人害命,我爹绝不可能做这些事情,他定是被诬陷的,他做了多年生意,还曾是皇商,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求您一定要救救民女的父亲。”
宴行离转身坐于太师椅上,温和道,“柳老爷被抓了吗?”
柳墨娘哭着点头,宴行离想了想吩咐身边的人去查一查。
很快宴行离便知道来龙去脉,他歉然地看着柳墨娘,“柳二姑娘你也听到了,京兆府尹亲自办案,又有几名人证证明柳乾的确做过这些事情,只怕本王无能为力。”
柳墨娘哭红的眼中亦是不可置信,她像是被吓到一般,喃喃道,“我父亲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呜呜呜……”
回话的属下又道,“状告柳乾的人证,似乎是镶玉楼的人带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