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行害人之事,柳墨娘后背陡然升起一股森寒凉意。
大殿内的佛像威严肃穆,他俯瞰着下方的人,明明只是个泥塑佛像,可那双无情无光的眼睛投来,却像是能看透人心,让人无所遁形。
柳墨娘心头一惧,飞快低下头去。
柳家族庙的客房已经提前打扫过,环境比不上柳宅,不过只有一晚,他们也只能将就着住下。
入夜,柳家人在族庙的客房歇下,客房的灯渐渐熄灭,除了值夜的下人提着灯笼,外面一片漆黑。
“大姑娘,奴婢给了那看管族庙的娘子一锭银子,都打听清楚了,她说在族庙的人换过好几批,最早留在这里的人也是十年前的,但那人是个瞎子,就在族庙打打杂。”
屋内,含嫣将她从外查到的事情细细禀报。
白日柳娇娘同柳家人在大殿中祭祀之时,含嫣便趁机溜走,和在族庙干活的那些婆子家丁‘闲聊’起来。
“奴婢也去看了那个瞎子,他看不见也说不了话,只每日在厨房倒泔水。”
柳娇娘沉眸,如此说来她想靠族庙这边的人打听孟氏当年生产的事情,是查不到了。
“我记得族庙祭祀当晚,家族中人要安排在大殿亲自值守,以示诚意。”
含嫣点头:“往年祭祀,老爷和夫人都是亥时左右值守,后面便是大房老爷和夫人。”
柳娇娘抬眸凝视着桌上的油灯,眸中倒映着跳跃的火光,幽暗沉沉:“含嫣,替我去给苏姨娘传句话。”
“是。”
不多时,含嫣出了客房朝着苏姨娘所住的客房走去。
而柳娇娘则出了屋子,去往对面的客房,抬手敲门。
门打开,露出小七一张带笑的脸。
“娇娘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
柳娇娘看小七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长衫,也露出笑颜:“是,可以吗?”
“当然可以。”
亥时左右,孟氏带着身边的李妈妈来到大殿,一进去就感觉有股阴风吹来,二人打了个哆嗦。
“苏姨娘这贱货,平日里装得清高孤傲的,这会儿又装可怜让老爷过去陪她,真是下贱货色,不知羞耻!”
明明是她和柳乾一起值守,柳乾却被苏姨娘勾走,害得她要一个人在这阴森森的大殿守夜。
二人刚进殿,就听见寒风拍打着窗户发出呜咽声,诡异恐怖。
“快去将门和窗户关严!”孟氏催促着李妈妈。
“是,奴婢马上去。”
孟氏站在原地,看了一眼桌上摆着的那些牌位,浑身寒意,她忙用双手使劲搓了搓手臂,埋怨道:“一堆木牌子,有什么好守的!”
说归说,孟氏不敢懈怠,老实跪在蒲团上。
殿内寂静无声,只有几盏油灯是不是发出‘噼啪’声。
阴风一阵阵吹进殿中,冻得孟氏打战,膝盖也跪麻了。
“苏姨娘那个贱人要缠老爷多久!”孟氏满眼妒火,对李妈妈吩咐道:“你去将老爷叫过来,就说我也身体不适!”
那贱人会装病,她也会!
“是,奴婢这就去!”
李妈妈走后,殿中便只剩下孟氏一人。
这时,供桌上的油灯火焰突然快速跃动,映照着那些牌位明灭不定,看着阴森可怖。
孟氏看得心头一跳,张口就喊:“来人!”
然门外的下人早不知去向,无人回应,一阵疾风吹开了殿门,油灯瞬间熄灭,殿中骤然陷入黑暗。
孟氏惊得站起身就往外跑,可一转头就见门口处竟飘着一个白色身影。
“啊!!”
孟氏吓得尖叫,身体急速后退,后背重重撞在供桌上。
下一瞬,那白影已经飘进了殿内,停在孟氏面前。
黑暗中,孟氏惊慌的双目就看到眼前飘着的人有一张惨白的脸,披头散发,双眼有鲜血顺着眼角流下。
这一幕冲击孟氏大脑,直吓得她身体发软,下面一阵湿意,竟是吓尿了。
“孟桐!还我孩子!”
这声音尖细刺耳,飘进孟氏耳中,宛若炸雷一般,震得孟氏浑身发抖。
“你是什么人!!来人!快来人啊!!”
“孟桐,你害得我好苦,令我母女分离,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这声音一遍一遍传入孟氏耳内,他冰凉的双手掐住孟氏的脖子,似要索命。
孟氏惊恐之下,脑海中再次闪现十六年前那个雨夜,还有那个躺在血泊中的女人。
“我没有偷你的孩子!是你没用啊,你都死了,我抱走孩子也是应当啊!”
白影一顿,手中动作更重,黯哑尖细嗓音再次响起:“是你杀了我!”
“我没有杀你!”孟氏崩溃大哭:“是你自己大出血,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