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雨面露惊讶,眸中又带着几分迷茫,似乎是没想到贤妃会问这个。
沉吟片刻,低着头答了贤妃的话,“是臣妾管教不严的罪。”
贤妃摇头,“并非全是,你心善,习惯的为人考虑,却忽略了自己的身份,在其位司其职,为妃就要有为妃的魄力和底线,并不是旁人说,你便随便能允的。”
“禧妃,你是一宫之主,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是没错,但要掌握好度。”
郝雨一怔,心中一片开明,“是,臣妾明白了,多谢贤妃娘娘指点。”
“嗯。”贤妃含笑微微点头。
她知道禧妃是个聪明通透之人,待人处事点到即可。
便转头看向了跪在地上的两人,“陆常在移居钟粹宫左偏殿,至于周答应——”
贤妃眸色深沉,“便随本宫住到承乾宫吧,承乾宫的左偏殿赐居给你,不算埋没吧,周答应?”
周芳瑶哪里敢说什么,忙叩头谢恩,“能与贤妃娘娘同住一殿,是嫔妾百世修来的福分!嫔妾高兴还来不及,怎敢嫌弃,多谢贤妃娘娘,多谢贤妃娘娘!”
她跪在地上,不住地叩首。
眼下却是划过浓厚的阴霾。
今日,这宫是迁成了,可她的目的还远远没有达到,不光没有达到,还惹了一身骚。
在贤妃的眼皮子底下,她有很多事都不好做!
束手束脚的……就怕,哪一日被那陆珠发现了端倪,反过头来,害她邀功!
周芳瑶心中一团乱麻,但眼下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贤妃:“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三日后会传出陆常在感染风寒的消息,到时再行迁宫。”
“是。”陆、周二人齐声。
之后便起身退到位置上,安安分分的用膳了,只是被两人这么一搞,所有人都没了吃饭的心情。
饭桌上的气氛便是十分压抑。
贤妃一双柳叶眉深蹙,看着满桌珍馐提不起胃口,倒是这茶水很是清甜,呷了口茶,在口中品茗,眉梢才缓缓落了下来。
忽然想到一事。
“禧妃,你方才说有要事要与本宫商量,所谓何事啊?”
贤妃这么一提,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移到了禧妃的身上。
郝雨见状笑笑:“也无旁的大事,就是先前陛下允诺臣妾可以在宫中开店铺的事。
皇后娘娘身后六宫之主,掌管六宫诸事,陛下要臣妾同皇后知会一声,只是今日,皇后娘娘与臣妾闹成这般,臣妾实在不好开口。”
“这便想到了娘娘您。若得您的首肯,皇后娘娘也不好随意干扰不是。”郝雨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又看了看被贤妃娘娘快喝的见底的茶汤,意有所指地说:“臣妾看您格外喜欢这茉莉乌龙,若是能得您帮助让臣妾这铺子在宫中开下去——”
贤妃闻言神情顿变,就连在坐的几位娘娘的脸色都不约而同的严肃了起来。
“禧妃这是想为自己行便而来贿赂本宫?”贤妃不悦的声音骤然传出。
话中的隐怒,尤甚方才。
郝雨心中一惊,连忙解释,“娘娘误会臣妾的意思了!臣妾的父亲当初因行贿落得什么下场,您不是不知!臣妾也因此深受其害,又怎会重蹈覆辙?!”
“臣妾是想说,如果您愿意允诺,让臣妾的铺子顺利开张,今后您来光顾臣妾的生意,臣妾就给您贵宾价打八折!还免费给您开张贵宾卡!”
“贵宾价,贵宾卡?”贤妃一下就被她给说懵了,看看众人,也都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
“这是何意啊?”
郝雨笑了笑,解释道:“今日与皇后娘娘大吵一架,臣妾开铺子一事皇后怕是会从中作梗。
但此事是陛下允诺,皇后不敢不从,势必会从各方细节小事来为难臣妾。”
“若是在民间,臣妾尚有应付的经验,可宫中规矩森严,什么好做,什么不好做,这个度臣妾还没有摸透,就怕皇后借着这个先机为难臣妾。”
说到此,郝雨不由得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各位娘娘也知道,臣妾家中刚捐了钱,留下的银钱也只够家族生意流转,没了家族补贴,臣妾……这囊中羞涩啊。”
“原来是这样。”贤妃松了一口气,浅浅一笑,“你可差点吓到了本宫了!”
郝雨含笑告罪,“娘娘恕罪,臣妾的铺子能顺利开张还需要一个担保人,为了赚钱,臣妾肯定不能昧着良心去害这个担保人啊!”
“若是贿赂,皇后必定咎责,不光会坏了娘娘名声,还会耽误臣妾生意,这点道理,臣妾还是明白的!”
“你呀!你呀!”贤妃不禁听笑了,“瞧你这掉进钱眼的模样,让本宫都不得不说一句,商贾出身不愧是商贾出身啊!”
“趋利避害的本事堪称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