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欲止,烟雾已散。
钟粹宫的大殿外,站着一个人。
“啊!”
“鬼啊——!!!”
看着一身朝服,头戴金冠首饰的禧妃尸身被定在那里,众人吓得魂飞魄散。
哗啦一声,凉风吹来,吹动她一身蓝黑色的朝服。
只见那女子的一头乌黑的发上戴着流光溢彩的首饰,那白里透灰的死人脸上带着鲜红的胭脂。
一双唇瓣红的吓人,露在外头的手指上带着几根长长的金色指套,怎么看怎么诡异。
灵虚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但今日这走尸也确实叫他大开眼界。
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碰上这种玄之又玄的事!
想当年他师傅曾说,玄术道法精妙难学,可人心鬼道更是变化无常,如果心术不正,便会坠入诡道,想要学好玄术道法,必须从心入手,先正己身,再修外术。
灵虚不敢苟同,嗤笑不已。
什么从心入手,什么先正己身!
今日他不就靠着自己的一身的本事把这头初阶小鬼给收拾的服服帖帖了吗?
什么正心修法,我呸!不就是没拿钱好好孝敬他吗?装什么清高!
还想要他留在山里苦修?做你的春秋大美梦去吧!
老子如今都能在盛都横着走,凭什么要回山里跟你吃萝卜!
他在皇宫都能混的风生水起,宫里宫外有头有脸的人物见了他,哪个不是低三下四,谄媚讨好地喊一句“大师”。
与其追求虚无缥缈的无上大道,长生不老,还不如待在这北厉皇宫吃香喝辣!
况且,他现在都能捉住一头初阶走尸唉!
这说出去,都能吹几辈子的牛了!他这么厉害,皇家的座上宾他都看不上,嫌寒酸,这次多多少少也要弄个国师当当吧!
“没想到还真是禧妃在诈尸作怪啊!”
见情况已定,这群宫妃妇人又耐不住好奇,纷纷惊奇的往郝雨身上探去。
其中不乏有胆小的还不放心,“道长,这样真的没事了吗?”问话的是贵人兰溪,“我看这一张符咒也不牢靠,要不您多贴几张!”
灵虚:……
她以为他的符咒是什么?菜市场的萝卜青菜吗?
那可是他花了整整一万两黄金才买到的宝贝!统共就三张!
“娘娘不必担心。”他是世外高人,浮尘一甩,总要装的有些格局不是。
他伸手指着郝雨的尸身,笑眯眯地高谈起来:“这只是一头刚变化的走尸,关节僵硬,行走只能垂直落地的蹦跳,只要让人加固加高门槛,以她之力是跑不出去的。”
“况且这只是一头小小的初级走尸,灵智未开,万万不是贫道的对手,有贫道在,陛下和娘娘们大可放心!”
听他这么说,大家总算是放心不少。
沈国公夫妇原是写剧人,本以为这灵虚会用一些障眼法来达成目的,没想到竟真让禧妃诈了尸。
他们也不好确定真是郝雨起尸,还是灵虚做了手脚。
可手脚好做,天象却是难控,更别说还发生了这么多神鬼难测的事了。
心下还是觉得郝雨诈尸比较可信。
鬼神之事向来玄乎,以往他们只是觉得这灵虚是个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
今日一遭,却不知他也是个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
心中便多了几分敬畏。
“道长神通广大,不愧是得道高人,有道长在嫔妾便放心了……”兰贵人心头的大石一落,便红着眼依偎在皇帝怀中。
娇羞扭捏地说:“陛下好吓人啊,嫔妾原来还不相信会是禧妃姐姐的,可眼见为实,嫔妾就算不信也不得不信了。”
“莫说你了,就连朕都没有想到……”
庆德帝看着郝雨心有余悸。
他原本几乎是笃定是沈国公夫妇串通这道士要害郝雨为沈柔报仇,可他是真没想到郝雨会积怨成煞,诈尸复仇!
那么大一个符纸贴在她头上,再加上她一身的葬妆,和着这鬼气森森的院子,莫说这些个女子,就连他这个有真龙之气的皇帝都觉得瘆得慌……
他现在都不敢确定太后的病到底是她装的,还是真被郝雨的怨气侵体,难以抵抗。
庆德帝问:“灵虚道长,禧妃尸身被定,那太后的病是否就能好了?”
“非也。”灵虚说道,“这只是肉身,而太后是被怨灵邪气入侵,想要救治太后只有两个法子。”
“一,烧掉邪祟肉身,让其魂魄无法回体进而消弭,二,弄清邪祟为何害人的理由,找到病因,对症下药。”
“还要找病因对症下药?这么麻烦,还不如直接一把火烧个精光!”
昭仁从来没有耐心,想要的东西,达成的目的,全部是靠暴力和权力威压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