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啊，聪明如你，应当感觉得到，皇帝对郝家的戒备。”
“自古以来，君权神授，只要皇帝不傻，就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世家的忠心。”
“皇帝啊，是个不被任何人左右的人，他是天子，是天下的主宰，懂吗？”
“皇家自古多无情，今后妹妹要慎言慎行才好。”
郝雨默然颔首，心里却并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静。
“那现在有什么办法吗？”看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往说个不停，郝友乾急都急死了，“说了这么多，不还是没有找到解决办法吗？”
“要是让别人看见小雨儿还活着，肯定会觉得她假死陷害沈贵人，到时候别说是进冷宫了，太后不落井下石要你性命都已经是大发善心了！”
“这到底怎么办才好！”
孟长策若有所思，“妹妹，魏相的野心不小，一直都想掌控朝野，取而代之。”
郝雨点头：“那位沈国公也差不多。只是先前被舅慈侄孝的假象压制着，没机会实施。”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倒是个不错的结局，但缺一个先机。”
郝雨眉心一挑，“哥哥，我有一个很扯的办法。”
孟长策来之时夜观天象，憨厚一笑，“你那个很扯的法子，我倒是挺同意的。”
殿内秉烛夜谈，殿外的龙辇也已停在了台基之前。
在等陛下下龙辇的间隙，李德全忽地察觉出一丝怪异。
奇怪，这大殿的门怎么关着？听上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哭灵的声音。
该不会？
李德全面色古怪地看向大殿，禧妃精通岐黄之术，又通晓药理、炼丹，护心丹那样神奇的丹药都练得出来，保不齐还有什么更厉害的灵丹妙药，能来“要挟”自己的性命。
郝家那位大公子入宫之时似乎格外关心禧妃在宫里的处境……
夜风徐徐，这后半夜的天忽得就变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
“陛下，小心。”听闻声响，李德全忙躬着身子走到皇帝身边，叉开话题，“陛下起风了，小心着凉。”
“钟粹宫内烧了热水，奴才这就给您泡一壶热茶驱寒，奴才先去通禀。”
“嗯。”庆德帝淡淡地应了一声。
李德全知道他此刻心不在焉，沈庶人的事终究还是没能瞒过沈家，沈国公夫妇一怒之下连夜敲开宫门，气势汹汹地闹到了养心殿，他送完平南伯父子回去之时，里头闹得正凶。
陛下周旋了半天都没有搞定那对夫妇，最后还是沈国公夫妇见陛下油盐不进，气得转头去寻太后了。
至于能不能寻到太后，这都是后话了。
“皇上驾到——”
随着李德全的高呼，庆德帝的仪仗到了正殿门口，他这才发现华点。
“正殿的门为何不开？守灵的人呢？钟粹宫的宫女太监呢？平南伯父子在里面？”
庆德帝眉头一皱，发出灵魂拷问，越想越不对头。
李德全这个太监都能想到的，自然也瞒不了他。
顿时，心底盘旋着一股无名火，差一把油就能直冲九霄。
刚准备冲进去的庆德帝连裤摆都掀了，却被一旁的开门声打断，自然不可能是正殿里头的人了。
“嫔妾参见陛下。”
“嗯。”是那个不好好养胎的荣答应，“你怎么出来了？”也想看戏？
荣答应福身道：“禧妃娘娘的事满宫都知道了，实在叫人唏嘘，嫔妾与娘娘同住一个宫檐下，虽有误会却也是没有隔夜仇的。”
荣答应娇娇弱弱的，像是能被这夜风吹倒似的，不知何时吹到了庆德帝的身边。
“难得姐妹一场，就让嫔妾陪皇上送姐姐最后一程吧。”
见她眼眶红红，说得真切，可庆德帝却道：“停灵之处，冲撞皇嗣，你还是莫要进去了，至于你的好意，相信禧妃会感受到的。”
“夜深了，荣答应早些回去歇息吧。”
“陛下……是，嫔妾知道了。”荣答应面色讪讪的应下。
瞧着紧闭的大门忽地惊讶起来，“哎，正殿的宫人呢？之前嫔妾还听见有不少人在哭灵的，现在这门怎么关起来了？”
“莫不是……”
“嗨，许是嫔妾多心了，或许只是临时有事，暂时离开了吧。”荣答应淡然解释。
陛下那张肃穆的脸上挂着寡淡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威严。
荣答应不由低头冷笑。
她进不进去不重要，只不过是想在庆德帝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罢了。
庆德帝抬眼望去，那紧闭的大门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一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在庆德帝心口盘旋，让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