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沈贵人——”皇后嚯得转过了头。
“你到底对太后说了什么,才叫太后这般责罚鑫嫔?昭仁公主年纪小,行事虽然鲁莽,但本质上与鑫嫔并无冲突……”
皇后的话,话里话外都有意思,“本宫早该想到的,若不是有意刁难,又怎会把你和鑫嫔放在一块儿叫走?”
皇后眉心颤抖,万般不忍地跪下:“是臣妾疏忽大意,望陛下责罚……”
庆德帝闻言冷冰冰地扫向沈柔,他就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她!
沈柔慌不择已,摇着头满头珠钗被甩得铃铛作响,一张俏嫩的脸毫无血色,她是连半句的辩解之话都说不出来……
“皇后起来吧。”
“这不是你的错,母后要把人叫走,你又怎么能阻止的了。”庆德帝伸手扶起了人,皇后神色哀伤,庆德帝看去只觉心中一紧。
不知为何,今日的皇后,庆德帝觉得万般的顺眼。
反倒是看沈家那一帮子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庆德帝的一双黑眸在皇后那张端庄却又不失抚媚的脸上瞧了好一会儿,才不舍的收回了目光,柔和的说:“你与先前很不一样了,你这样,朕很欢喜。”
“陛下!”皇后羞得脸红。
站在皇后身后的众位妃嫔神色各异,各怀心思。
皇后敛去神色,微微福身:“都是臣妾该做的,陛下,救鑫嫔妹妹要紧,太医呢?陛下应该叫了吧?”
“嗯。”
庆德帝抱起昏死的郝雨直冲太后寝殿,也不问问太后同不同意,看着登堂入室的几人,太后的脸再也挂不住了,重重的哼了一声跟了进去。
太医还在赶来的路上,庆德帝又是个时间管控大师,待安置好鑫嫔,就想趁着这个空档好好审审这件事。
“你们都是太后身边伺候的宫人,谁来跟朕说说今儿个到底发生了什么?”
“鑫嫔又为何会在外罚跪,湿掉了一身衣裳?”
慈宁宫寝殿内的宫女太监,一个个地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殿内静的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
他们知道,皇帝,怒了!
下跪的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鑫嫔为何会湿衣,这很好说,可鑫嫔被罚跪,难道不是惹了太后不快吗?
至于是怎么惹到太后的,他们这群奴才又怎么会知道!
事发之时,正殿内的宫人全被遣散出去了,殿中只有几位主子和两名宫女,他们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知道真相的。
“朕的忍耐有限,你们要是不说,可以,许嬷嬷的下场就是尔等的下场。”
所谓死亡之前必有真相,庆德帝的死亡威胁很快奏效,一个小太监颤颤巍巍地开了口。
“皇,皇上,鑫嫔娘娘为何会湿掉衣裳,那是被许嬷嬷拿水泼的,因为嬷嬷觉得娘娘是在装晕!奴才们都看见了!
至于娘娘何为会罚跪,奴才们实在不知。
许嬷嬷等人把奴才们拦在外头不让进去伺候,殿中除了太后娘娘和几位主子,便只有鑫嫔娘娘身边的文鸢姑姑和沈贵人身边的采莲姑娘了。”
这小太监这么一说,压力瞬间给到了采莲。
她一个宫女,从来没被帝王这般注视过。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不来说说?”庆德帝面无表情地看着采莲,因为沈柔的关系,她殿中的几个熟面孔,庆德帝还是认识的。
采莲吓了一跳,连忙跪下,嘴巴张了张,却无从开口……她总不能说,是太后娘娘为了好让主子顺利复位,硬逼鑫嫔交出丹药的吧……
“你这奴婢,陛下问你话呢,还不快说!”李德全小眼一眯,极有威严的怒喝一声,吓得采莲一头磕在了地上。
“奴婢该死,皇上恕罪!”
这让她怎么说啊?
不说,一个死。
说了,她家主子玩完!主子都完了,她一个下人,不也死路一条?说与不说,横竖都得死……
“奴婢,奴婢……”采莲无法只能求救般地看向太后。
太后一瞧勃然大怒:“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自然不是想为一个奴婢做主,沈柔是她的亲侄女,她对沈柔好,为沈柔考虑,不单单因为这层血脉关系,更重要的是沈柔是沈氏一族唯一的嫡女,是她们沈氏门楣不歇的希望!
“人是哀家罚的,你为难柔儿的婢女做什么?哀家身为太后,难道连教训宫妃的权利都没有吗?”
“您当然有。”庆德帝笑眯眯地说,不怒带笑的模样看上去格外的骇人。
“教训、提点都可以,但拿鑫嫔的性命开玩笑,母后是想御史台让参您一个草菅人命、滥杀无辜的罪名吗?”
太后嚯得一下就站了起来,因为起的太急上了头,眼冒金星半响都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