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虽没有盛夏那般酷热,但余热还是很毒的,太后知道沈贵人身子不好特意准备了步辇,贵人上座吧。”
沈柔由寻芹采莲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听见桂嬷嬷的话,浅浅颔首,“那嫔妾便谢过太后娘娘的恩典了。”径直上了步辇。
桂嬷嬷见沈柔在步辇上坐定满意的点头,笑眯眯地转过来,却发觉郝雨还在下头站着,顿时老脸一拉。
“鑫嫔怎么还在这儿站着?难不成是要老奴扶您上去?”
“啊…不劳烦桂嬷嬷本宫自己上就好了。”上了辇后郝雨客客气气地看向桂嬷嬷,话都还没说,人家一张冷得像把刀子的眼就在身上凌迟。
眯眼闪着冷光,喊道:“出发——”
步辇摇摇晃晃的抬了起来。
宫中规矩森严,郝雨身居嫔位,她的步辇理应走在最前,可桂嬷嬷就像不知道一样,偏生让身为贵人的沈柔狠狠压了她一头,之前的上步辇也是。
郝雨故意慢了一步,让沈柔先上,就是害怕太后的人爱屋及乌没事找事。
先上恐怕会被人阴阳说晋了位今非昔比,晚上又被人说没有规矩体统,总之,不管如何她都只有挨骂的份。
慈宁宫此行,鸿门宴无疑。
“念桃。”
“奴婢在。”
“等会到了慈宁宫,想必太后会屏退你们,如果两个时辰本宫还没有从慈宁宫出来,你就去寻陛下!”
“主子!”念桃不由担心起来,郝雨说,“慈宁宫眼线多,你要多加小心,本宫不让小蝶去,是因为眼熟她的人太多不好做事,本宫今日的安慰就给你了!”
“娘娘放心!念桃一定会把陛下请来的!”
“嗯。”郝雨坐在步辇上,心神不宁,就连这寻常不怎么颠簸的轿子都觉着晃的厉害。
沈柔是个被骄纵坏了的大小姐,昭仁公主狠毒泼辣性子比沈柔更是青春于蓝,这太后娘娘护短偏袒更不是个省油的灯。
恐怕一到慈宁宫就会给她一个下马威。
哎……
郝雨坐在步辇上闭眸凝神,待走过几条宫道弯过几条廊后总算摸到了慈宁宫的大门。
下了轿,沈柔轻车熟路地走了进去,冷淡的连个眼神都不给郝雨,郝雨低调的在后跟着,却连正殿的门都没摸到就被慈宁宫的宫女拦住了去路。
“鑫嫔娘娘请在这里稍等片刻,等太后传召再行进殿。”
“鑫嫔娘娘不要着急。”
从后走上来的桂嬷嬷带着一副假面笑呵呵道:“太后娘娘疼惜沈贵人,知道沈贵人这几日受了委屈,想与沈贵人单独说几句体己话,希望鑫嫔娘娘不要介意才好。”
“太后和沈贵人有体己话要说,臣妾便在这里耐心等待。”郝雨只能这么回,不然还能怎么说?
哦,说我介意,介意那个偏心偏到太平洋的太后娘娘?!
对方本就没安好心,拿着八倍镜准备拿她把柄,她又不傻,白贴上去让人捏吗?
桂嬷嬷:“鑫嫔娘娘大度,老奴会跟太后传达您的话的。”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慈宁宫不时传出欢声笑语,听上去男男女女都有,也不知道在里头搞什么团建。
而郝雨就像那个被领导记恨穿小鞋在一旁端茶倒水做白工的大冤种。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郝雨的额头都蒙上了一层薄汗,这太后昨儿个是看了天气预报吗?怎么选了这么一个艳阳高照的天!
大太阳高空而悬,尽管今天风力不小,可也耐不住太阳的毒啊。
“娘娘!”郝雨身子摇摇晃晃,一个踉跄被小蝶扶住了身子,“娘娘您没事吧!”
小蝶那是满眼的担心,自打冷宫出来,主子的身子就不大好,也没正儿八经儿的寻过太医调理,还三天两头的受人刁难。
之前做答应常在的时候也就算了,人微言轻也没什么靠山,可现在主子都封了嫔,家中也有了爵位,怎的还是被人欺负?!
先是沈贵人,再是昭仁公主,现在又是太后娘娘……这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
“娘娘,您底子亏,奴婢扶着您站……”
“呦,才站了半个时辰就受不了了?”幸灾乐祸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
郝雨抬头望去,昭仁公主她认识,但是站在她身边的年轻男子,却眼生的很。
那站在台阶上头的公子,五官俊朗,眉宇间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公子。
一身锦绣玉袍,头戴玉冠,却是一副鼻孔朝天,嚣张跋扈的样子。
皇宫内院男士止步,能光明正大到太后宫里的应当就是沈家儿郎了。
望着他,不由的想起了昭仁的婚事。
难道太后想把亲女儿嫁给自己的亲侄子?
这……生出的小孩不会智障?
“你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