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明白。”
太后望向庆德帝淡淡点头,暗想今夜恐怕是不能睡了。
皇帝的话虽然模凌两可,可机敏如太后显然已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
魏丞相这些年拉帮结派、结党营私把持朝政不说,竟然还把主意打到了皇嗣身上!
怎么?
难不成皇后一日不诞下中宫嫡子,这后宫众妃便没了生儿育女的权利?
若不是今日这郝常在瞎猫碰到死耗子,撞破慧嫔的奸计,这北厉皇族还不得给魏家干绝种!
如此胆大包天,这天下到底是她司马家的天下,还是他魏廷潇的天下!
真是低估了这群人的厚颜无耻!
“慧嫔。”太后坐在椅上,不怒自威。
慧嫔一个踉跄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带雨。
太后原先对她这个大公主生母有几分好感,可眼下因魏家的事,禹州的事,再加上她眼下一副不堪入眼的尊荣,那是有多不待见就有多不待见。
“太后娘娘,您是最了解臣妾的,臣妾这些年照顾公主、服侍陛下,尽心竭力,怎可能做出有害陛下,有害北厉的事呢!
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也不知道身旁的婢女为何要攀咬郝常在,臣妾是被这群贱婢影响,才会误会郝常在,实非本意啊!”
慧嫔一头磕下去,咚得一声,都激起了粉尘。
只是今日,她这头就算是磕烂、磕碎,也不见得会起任何效果。
因为她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算个死人了。
这个世界上能保守秘密的,唯有死人——
“慧嫔,你若是平白受冤,皇帝自然会给你一个公道,谋害皇嗣是大事,你也不想白添污名吧。”
“可是……”
“怎么?不愿?”太后眉心一拧,显出不悦。
“不不不,臣妾没有这个意思。”
“放心吧,你好歹是大公主生母,哀家和皇帝都会念着你的好。”慧嫔一听,嚯得抬头,惊恐难消。
她神情恍惚的听太后继续。
“皇帝,这件事不如就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并案调查,不能冤枉慧嫔,也绝不让有狼子野心者逃出生天!”
“儿臣也正有此意。”
“那便这么办吧。”
“是。”庆德帝转身看向林烁,“那叫月如的婢女由你亲手羁押送去大理寺,在真相查明之间,朕不想听到任何风言风语从这贱婢口中传出。”
“卑职遵命!”说罢,御林军统领便把月如提了起来,往大理寺行去。
“不!不!我不去——”
月如的脸陡然变成灰黄,像死了似的,一双脚拼命地乱蹬,牙齿颤抖打架,全身哆嗦。
“陛下,奴婢招供,奴婢招供!是奴婢自作主张诬蔑郝常在的,奴婢知错了,求陛下饶奴婢一命!”
月如那命拼的生机毫无起效,她牙关紧咬,心一横,就要说!
“陛下,奴婢知道慧……额……啊?啊——”不知何时起,月如竟发觉自己的嗓子发不出一个字节。
她痛苦的地捂着脖子,把白皙的脖颈儿掐得通红,开口无声的诉说罪状。
“林统领,你为何点她的穴?”沁嫔眉心紧蹙,不明白他们为何多此一举。
这种状况之下,说出来的必是真言。
林烁一手握着长刀柄,一手垂于身侧,对着沁嫔颔首,却不答话,只是稍作行礼后便拉着月如下去了。
一股寒意从沁嫔心底腾起。
月如乱蹬的脚,以及那像极了被拔舌后的惊恐,脸上的表情也从惊恐转向了诡异,最后定格在了狰狞。
一切都让许沁觉得心惊肉跳。
她的心脏砰砰跳动,很不舒服。
真相明明近在眼前,可在某些东西面前,所谓真相,不过就是一层虚无的遮羞布罢了。
她并非咽不下这口气,而是觉得帝王擅权薄凉难抗。
沁嫔深藏在心的忌惮被皇后看出了端倪,望着沁嫔,暗生一计。
“沁嫔,今日你与郝常在受委屈了,就连本宫都差点着了那两个贱婢的道,不过你也放宽心,陛下圣明,定会让那叫月如的婢女言无不尽的。”
“你和禹州王的事不过都是误会。”
“你,不必急于一时。毕竟大理寺和刑部铜墙铁壁,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人证总不会有意外吧。”
皇后含着笑,杀机四伏。
“人证若有了意外,岂不是不打自招了?皇后娘娘这意思,难不成是想坐实慧嫔残害皇嗣的罪名?”
郝雨笑盈盈地走了过来,皇后安的什么心她一清二楚,但禹州王是什么打算,她暂时还不知道。
“郝常在慎言,皇后娘娘也是你可以污蔑的!”宜贵嫔出声呵斥。
“嫔妾知错。”郝雨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