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好酸……
秦玉珠哭丧着一张脸,坐在书桌前,一边练字一边小声背书。
渴了饿了,就随便吃一块已经冷硬的点心,喝一杯已经凉了的茶水。
在她身边伺候的奴婢,经常见不到人影,秦玉珠不想她们跟自己太亲近,所以也放任不管。
她明面上是国公府里的小娘子,但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是个父母双亡,来投奔大伯的穷亲戚,所以没人愿意往她跟前凑。
正好,她刚穿越没两天,忙着熟悉原身的记忆和习惯,巴不得自己一个人待着。
原身的名字也叫秦玉珠,今年十三岁,是一个大唐九品县尉的女儿。
去年七月,岭南獠民反叛。
母亲把她藏进那个狭小密室的时候,叮嘱她道:“别出声,这次你要是能侥幸活命,就道长安去投奔你祖父和大伯,你祖父是个靠不住的,大伯也不爱管事……要是你庶弟也活着,你就把他也带上,说不定你以后还要依靠你弟弟……钱你要贴身放着,谁也别给……”
等原身从密室出来的时候,父母和兄弟姐妹都死了,只剩她一人茫然无措。
想着母亲临死前交代的话,原身在路边捡了个被丢弃的两岁小孩,假冒自己的弟弟,做自己未来的依靠,然后两人被平叛的行军总管所救,还被顺道捎回了长安。
原身当初搞个假弟弟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可除夕祭神祭祖之后,她就害怕了起来,经常心不在焉,半夜莫名的惊醒,白天读书也走神。
前两天晚上,原身又做了噩梦,在睡梦中悄然逝去,显然是自己吓自己,把自己小命吓没了。
而秦玉珠不过是熬夜看了个小说,眼前一黑,就穿越成了这个十三岁的小女孩。
想她名校毕业,如今成了个半文盲,逼得她不得不偷偷练字背书,免得被人发现猫腻。
一篇大字写完,下午跑得不见人影的婢女,提着食盒笑嘻嘻的回来了。
“二娘子,今天大厨房里有婆罗门清高面,您快趁热吃。”
因为蔗糖的制作方法刚从印度传来,所以加了蔗糖,蒸得暄软蓬松的馒头,就有了这么个称呼。
哪怕秦玉珠觉得这玩意儿普通,但在大家眼里,蔗糖很稀罕,没人特意吩咐,大厨房不会做。
“是不是大姐姐从外家回来了?”秦玉珠问道。
“是啊,大娘子回来就点了一大桌自己爱吃的菜,今日厨房里的人忙得不行。”
秦玉珠惆怅的叹口气,秦宝珠回来了,那夫子明天也要上课了,她字还没练好呢。
一直拖着不去上课也不现实,所以她只能在上课前,主动让自己的手受伤,为字迹改变的事情找借口。
字迹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需要见一见秦宝珠,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穿书了。
她熬夜看的那本狗血种田文里,就有个名字叫秦宝珠的反派女二,还有一个叫秦玉珠小跟班。
这两个炮灰的共同点就是,她们都喜欢那个追求者无数,有长安第一美男名号的男主裴轩。
可原身到长安不足两月,一直担惊受怕,脑海中没有任何关于裴轩的记忆。
她身边的婢女身份也不高,只知道国公府里的事,府外的事一窍不通。
身份太低的人,根本就接触不到裴轩所在的圈子,要打听裴轩,至少也得问秦宝珠身边的婢女。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第二天秦玉珠一大早就去问心院上课。
她在自己的位置上等了一会儿,才等到被众多奴婢簇拥而来的秦宝珠。
“哎呀!你手怎么受伤了?裹得跟个粽子似的。”
秦玉珠哪舍得对自己下狠手,虽然包扎得厚实,但伤口其实很浅。
“不碍事的,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伤成这样,别说写字,连书都端不稳。”秦宝珠大手一挥,对身后的婢女吩咐道:“春桃,你去跟夫子告个假,说玉珠妹妹手受伤了,今天就不上课了。”
春桃犹豫,“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阿娘那里,我自会去说。”话说完,秦宝珠就赶紧开溜。
秦玉珠满头黑线,这哪是关心自己,这明明是想借机逃课。
府里请来的夫子,原本都是秦宝珠一个人的家庭教师,她不过就是一个蹭课的,课能不能上,还真由秦宝珠说了算。
秦宝珠刚走到院子门口,看秦玉珠居然站着没动,又赶紧倒回来拉人。
“你发什么呆啊,待会儿夫子过来,看到你在我不在,像什么话!”
秦宝珠也没仔细看,拉人的时候,直接就抓住了秦玉珠受伤的那只手。
秦玉珠面目扭曲:“痛!”
“啊!”秦宝珠赶紧撒手,嫌弃道:“你怎么不躲一躲。算了,我今天不去看蹴鞠了,带你去吃炖羊蹄,补补你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