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帘。
李画桥爬着拿起闹钟,看了看时间,还早。翻了个身,立刻又睡过去。
直到张姨上来喊她去吃早餐,她睁开眼顿时警铃大作,像往常一样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起来。不用看时间,按照她以往的经验,不是迟到就是快要迟到。
连睡衣都是边走边脱,早餐根本没来及吃就搭上车去学校。经过司机惊人稳定的车技,并知道他们大小姐怎样的德行,李画桥有惊无险顺利踩点踏进教室。
她不禁感慨,每一次的早起都是一次和上课铃声的惨烈斗争。她对迟到的态度就是: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李画桥所在的华阳高中,是北淮市的重点高校,每年几乎都会出省状元,李画桥哪怕在初中也是天子骄子,但在这里也只能成为路人甲。
她没有吃早餐,肚子有点痛,捂着肚子给陈易写信。
她和陈易已经互相写信好多年了,在他的信里依旧是他的平日语调,平淡叙述。短短的一页纸,也几乎没有什么情绪外露。
只不过他之前的信上面有一句话:“家里的猫也死了,死得很痛快。这里没有什么有趣的人和事,而且这些也都要很快结束了。”
李画桥细细斟酌这句话,“家里的猫也死了”,这个“也”字,难道还有谁?
笔端轻顿,一抬头一坨卷子砸下来,是班上的学委林见筱:“把语文成绩登记一下。”
李画桥是语文课代表。
她写给陈易的信停留在那句“你要不要来我家玩,我们好久没见面了,我长高了好多。”
她把信放在抽屉里,低头用红笔登记成绩,突然间像有什么感应一样,抬起头看到窗外升起的朝阳,光线零零碎碎散落沉闷的教室,风吹起窗帘,桌面上纸张和书页被风吹得凌乱,声音稀稀碎碎。
想到他的信,他上次没有写给她。她在网络上问他怎么不写信了?
他很快回复:“没有必要了。”
李画桥有些怅然若失,其实一开始写信也是他提的,他说不写就不写,她就隐隐有些委屈。
她完整地欣赏了一场绝美的日出。
高中生的早晨,每一场日出都是伴着读书声,翻页声。
时钟在转,一分一秒都在为他们的期末考试倒计时。
李画桥在晚上10点半上完晚自习。
搭上司机的车回家。华阳高中只有很少的宿舍,剩余学生只能走读。她爸爸李勇益在她学校附近买一所公寓方便她住,但李画桥一直没有住在那里。虽然离家车程长了些,但她有阴影,害怕一个人待在空旷的房子。
回到家里,李画桥放下书包,重重躺在她床上。有点晚了,张姨敲门喊:“小姐,要煮宵夜吗?”
她回应说不用了。
门又响了,李画桥直接起来开门,发现是她母亲叶琳女士。
李画桥柔弱的倒在叶琳身上:“好累。”
叶琳敷衍地摸了几下李画桥的头,一本正经地说:“画桥,和你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李画桥抬头,和她走到客厅,沙发那里也坐着李勇益。他们两个人一脸严肃,李画桥以为她最近的体检报告出问题了。
李勇益告诉她:“小桥,我们家要来一个新成员。”
李画桥一秒钟想到无数可能,难道不是她的体检报告,是她妈的体检报告有问题了?她要当姐姐了?还是跟书里豪门的狗血故事一样,她爸在外面有另一个家?
她试探开口:“是弟弟妹妹?”
叶琳握了握她的肩膀,柔声告诉她:“是哥哥。”
李画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狗血。李画桥转头震惊地问李勇益:“你出轨了?”
李勇益出离愤怒了:“你瞎想什么呢。”
叶琳睨着李勇益:“他敢?”然后向李画桥解释道:“你爸爸认识好多年的朋友去世了,他还剩下一个儿子,你爸想收养他。”
李画桥疑惑:“收养?他要和我们一起生活?”
李勇益点头。
她皱眉,想了想道:“他一个人来到陌生的环境会不会不太好,而且和我们同住屋檐下,我也有点不太舒服。”
李勇益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以前小时候还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现在长大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啊?”李画桥脑子一片空白。
叶琳挑眉:“他是陈易,你小学要离开老家的时候还抱着他哭个不停,别人拉着你也不撒手的那个男生。”
李画桥一脸震惊:“陈易?!”
叶琳点头。
李画桥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他?”
李勇益叹气:“建康了出车祸,家里只有陈易一个人。他叔叔生了重病,没有能力抚养他,那时候我参加他的葬礼,那孩子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