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的亲戚扔下手里的盆钻进了屋子查看情况。
那人进去就跑了出来,大口喘气,看着面前的众村民,咽了下口水,一脸惊恐,“死,都死了……”
“什么?”有几个人听完冲了进去,过了一会儿果然见他们从里面抬出了几具焦尸。那几具尸体死状恐怖,肠子流了满地,显然是被人用刀划开了肚皮。
一边的孙三想到施梦秋会害怕,要遮住她的眼睛,可见她脸上没有惧容又停了脚步。她不怕就不给她添麻烦了,否则爹看他这么关心她又要打她。
众人正震惊于眼前的惨状,那被忽略的女人突然发出了几声尖锐的大笑,接着从身下掏出一把刀刺进了自己的侧颈,没了呼吸。
杀人的是谁不言而喻,有孙厚德的亲戚在一旁遗憾道:“当年就说让你把这骡子饿死扔菜窖得了,你偏好心把她放了,现在遭厄运了。”
孙厚德的亲戚商量着明天就把孙厚德和他儿子埋入祖坟,妻子和女儿就埋进村外的野坟地。
至于这个疯女人,赶紧找人扔菜窖。
村民讨论着孙厚德生前是个多好的人,他妻子为人处世多爽朗,孩子乖巧懂事……
施梦秋在不远处看着这出闹剧,她听着这些话比看到那些尸体还要恶心。
这群卑劣又愚昧的人。
突然手链被拉动,是孙添财叫上了孙大孙二帮忙把疯女人送到菜窖,孙三被他派去收拾被烧毁的木屋。
“这回带你去见识见识,让你看看不听话的下场是啥!”孙添财拉上施梦秋,不慌不忙地向村东走着。
施梦秋看着被一块烂布裹起来的尸体,想象着那女人生前的模样,疯癫痴傻、瘦骨嶙峋。她疯傻前是什么样子的?被卖来村子前是什么样的人?她可能是风华正茂的少女,有幸福的家庭、亲密的朋友,还有一个真心待她的恋人……
如今却这般没有尊严地死在无人所知的穷乡僻壤。
施梦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些,只是心里突然酸痛了一分。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心脏里钻了出来,说不清道不明。
她受过欺负,小时候被福利院的大孩子抢了零食,她就设计让一对变态夫妇领养了他。她被一个男人甩过,她就找人拍了男人的不雅照偷发在学校论坛。
她只知道有仇就要报,这女人肯定受了天大的侮辱才会选择杀人放火。
可付出自己的命是远远不值的,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还要珍贵。
这女人,可能,应该也是蠢人……
发神间,几个人走到了菜窖。
这个地方听孙三说了很多次,她终于亲眼见到了。
那里估计有一个巨大的深坑,上面盖着一张厚厚的木板。几只苍蝇在上面绕来绕去,似乎想找到缝隙钻进坑里去。
施梦秋闻到了一阵闷臭,空气中的水雾夹杂着腐烂的味道,让她不太舒服。
孙大和孙二上前用力掀开木板,一瞬间,乌央乌央一群黑蝇冒了出来,还伴着冲人的恶臭,那臭气仿佛要把人淹没,施梦秋立刻捂上口唇,试图隔绝臭气。可显然无济于事,那臭气蔓延开来,无孔不入。
“快点!”孙添财也忍不了这难闻的味道,捏着鼻子皱着眉让孙大孙二动作快点。
两人应声,孙二扶着木板,孙大抓着裹着破布的尸体,一把扔了进去。
施梦秋听见扑通一声,尸体似乎砸进了黏腻的液体中,忽地又冒出了一大串苍蝇,那群飞虫嗡嗡响,吵得人耳朵生疼。
孙二也等不及了,在孙大把尸体扔进去的一瞬间就关上了木板,然后立刻跳离坑口几米远。
“真恶心,以后这活儿能不能不找我俩干了。”孙二拍着身上的臭气抱怨着。
孙大虽憨,也知道这不是份好差,一脸正经地点头附和。
“孙厚德那边杂事那么多,不让你俩来扔东西,你俩现在还在孙厚德家收拾屋子或者去野坟地挖坑埋人呢,能早点回家不好?”
孙大豁然开朗,原来爹是心疼他怕他多干活儿啊!
孙二则一脸无语,他宁可卖一天力气也不想来做这恶心人的轻松活儿,这下好了,三天都吃不下饭。
施梦秋瞳孔微颤着,放下了捂着口鼻的手。
这就是孙三所说的菜窖……
见她十分震惊的样子,孙添财得意洋洋,“看见没,不老实也把你打死扔进去。”
说完就拉上施梦秋回家了。
而那疯女人便再也无人询问。
施梦秋看着这老头令人生厌的脸,脑补着对他的报复,突然她眼睛聚焦在他的脖子上,她发现孙添财胸口的钥匙只剩下一把,是锁着铁链与柴房柱子的那把。
另一枚开她手脚铁链的钥匙呢?
施梦秋抬头,语气平静,问道:“怎么?怕我逃跑还把钥匙藏两个地方了?”
孙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