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作浩淼庄。
梅寒卿一面受苏小妹的照料,一面笑道:“烟波庄?浩淼庄?假若那卓茂德带着高手来复仇,来此一打听,原来丹阳有烟波庄,溧阳有浩淼庄,所谓‘烟波浩渺’,你们说卓茂德会不会跑去浩淼庄瞧一瞧?”
苏岱年恍然道:“不错不错,这池景祁已如此厉害,一手‘玄空掌’无人能挡,那卓茂德比池景祁更是厉害,我们都不是他对手。若被他找到浩淼庄,我们一个也逃不了。”
宁若英与苏河洛异口同声道:“梅大哥,你说……”宁、苏二女一愣,后面那“怎么办”三个字又同时没说出口。
梅寒卿道:“不如将浩淼庄闲置那里,另寻一处庄园栖身。”
苏老伯道:“你让我将浩淼庄卖了,另买一处?”梅寒卿摇头道:“不能卖,万一卓茂德寻至浩淼庄,那新主人便受了这无妄之灾。”苏老伯为难道:“不卖浩淼庄,我如何有银子买新庄园?”忽又问道:“我将浩淼庄改个名字,成不成?”
苏河洛笑道:“爹爹,只要此间有人知道浩淼庄所在,即便我们如今改了名字,那卓茂德还是会寻过去,到时候如何瞒得住他?”
苏老伯道:“可我哪里去买甚么新庄园?”
梅寒卿笑道:“银两的事情,只要问陆云白借即可。”
宁若英道:“梅大哥,你知道云白大哥很抠门的,怎么让苏老伯去问他借钱?”
梅寒卿道:“他对别人,甚至对自己,都很抠门。唯独对若英妹子你,他是一点也不抠门,你说他当日如何舍得将玉佩赠我?那是因为我要替你去西夏偷药,他才舍得。你说他为何豪掷千金,将中原各地那么多的神医都请来扬州城的白云客栈?那还是因为你,他才舍得。云白兄有一句话,你也常常放在嘴边,叫‘当省不用,当用不省’,难道你没发现吗?不论在你身上花费多少钱,对云白兄而言,那都是当用之财。”他话锋一转,又对苏老伯道:“只要苏老伯讲清楚,新庄园是为了给若英妹子的娘亲和好友养伤用的,我敢打赌,你向陆云白要多少他便给多少。”
宁若英一愣,不知道梅大哥为甚么要在苏家人面前说这么一大段话,好似故意挑明自己与陆云白的关系,以便在这苏小妹面前避嫌一般。但梅大哥的为人,宁若英很是清楚,他表面油嘴滑舌、放浪不羁,实则内心是个正直纯良的谦谦君子,他说这一番话一定有另外的用意。
宁若英要去看看娘亲的伤势,不愿再多想梅寒卿的话,直往另一处走来。但见左采葵扶着掌门夫人,正在给娘亲把脉。宁若英从左采葵手上接过掌门夫人,道:“采葵姊,你也受了伤。”左采葵道:“我被玄空掌掌力击中,一时闭了气,如今已运功疏通经脉。陆云白的情况与我相似,我与他都无甚大碍。”
掌门夫人从宁清容手腕上移开手,说道:“宁女侠也就是遇见我了,换作其他郎中,恐怕都不肯治了。”宁若英听闻此言,知道娘亲伤势颇重,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掌门夫人看了她一眼,嗔道:“我都说了,你娘幸好遇见我了。在我手上,她绝死不了。”宁若英连声感谢。掌门夫人道:“前面到了镇上,我开几副药方给宁女侠,她伤及五脏六腑,须得按我药方调理半年才能恢复。”
陆云白递了一个绸布包裹到掌门夫人面前,说道:“夫人,这是唐怀远托我交给你的《百草内经》。”
掌门夫人苦笑道:“《百草内经》,我苦苦寻求二十余年而不得,如今不去求它了,它却到了我手上。实则这本内经,对我娘练离相诀神功,也大有裨益。”她看向宁若英,道:“小姑娘,我娘脾性古怪,最痛恨练了离相诀的人,曾要我见到一个便杀一个。你真的敢跟我去见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