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宁若英见司芜能对付卫慕良遇,便希望自己能多些时间被陆云白这般紧搂在怀中,一切仿若回到他们二人从辽营纵火逃出的那夜,云白哥哥是她最可依靠之人。谁知忽地出现这么多的坏人,还挟持了端木棋,她心中自好不气恼,肩头轻微一动,却听陆云白柔声问道:“若英,是痛得厉害吗?别怕,我护着你。”宁若英怕他担心,忙摇摇头。
只听左采葵对司芜说道:“你方才在路上说的没错,是这些人抢在了我们前面,连人带马绕到后山再行埋伏。端木妹子可能被他们巡山的暗探埋伏了。”司芜道:“他们一路跟踪而来,不知道想做甚么?”
莫欺柳已用木板棉布包裹了折断的左手,怒目瞪着司芜,却又不敢上前。莫论柳看见弟弟这般神情,问道:“欺柳,你的手难道是被这红衫小姑娘折断的?”莫欺柳点了点头,身旁的池君彦说道:“我嘴里的牙也被这小姑娘打落了一半。”他说话漏风,含糊不清,众人听着都觉得可笑。
卓茂德看着司芜,对三个武官说道:“十天前的夜里,这小姑娘曾偷入江府别院的暗坑机关道,去见了老魔头司澹。”司芜一愣,道:“你怎么知道?”卓茂德续道:“卓某碰巧撞见,便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诸位,这小姑娘原来是老魔头的孙女,也是江湖上谈之色变的新魔头司无邪。”
池景祁和池君彦同声惊呼:“她便是司无邪?”池景祁仍不敢相信,说道:“去年,我们山东池门与青阳、云梦二派联手,共计四十八位高手前辈,尽数毙命在这小姑娘手中?”
卓茂德又对三个武官说道:“齐大人、赵大人、杨大人,卓某也万万没有想到,今日在契丹细作的贼窝中竟会见到明知书的徒弟左采葵、明知书的侄女宁若英,还有明知书的亲信陆云白,更没有想到,臭名昭著的司无邪也与他们为伍。”
为首的武官冷冷地哼了一声,道:“我们皇城司的人,只要能替官家解忧,哪怕平日里被你们唤做‘察子’,其实我们也不恼。”卓茂德道:“齐大人忠君爱国,谁人不敬?”那武官又道:“我齐玄通负责的,便是探查江湖上有无勾结契丹或党项的败类,一旦查实了,可先斩后奏。”侧头看着卓茂德,又道:“本官一向敬重卓掌门为首的九大名门,很多事情都得到卓掌门的帮助,不过,卓掌门方才说这三人都与明知书关系密切,可明知书却是卓掌门的儿媳吧?”
卓茂德叹道:“齐大人明鉴,卓某早就察觉明知书野心勃勃收买人心,一直担心她所图不轨,是以很早就劝犬子与她和离,不想犬子抵死不从,唉,真是家门不幸。”
齐玄通微微一笑,安抚道:“我瞧卓掌门已有大义灭亲的心思,很好,很好,如此一来,你华山派,乃至九大名门,便不会受其牵连。”
左采葵道:“齐大人,家师与江湖义士苦守麟、府二州十余年,去年在张亢将军麾下效力,一起打退了李元昊亲率的西夏兵。”
卓茂德问道:“西夏中书令、夜月狼骑宗主张元,是明知书的甚么人?你可知道?”
左采葵道:“我不知道。卓掌门若有真凭实据,大可以公诸江湖。不过卓掌门假若没有真凭实据,便信口开河大肆污蔑家师,本姑娘第一个不答应。”
卓茂德道:“放心,她迟早要栽在我手中。”
宁若英忍着痛楚,按着陆云白的肩头勉力撑直腰杆,好让说话声音大一些,道:“齐大人,你们很早便到了龟山,应该清楚地看到,我是来追杀这些契丹细作的,地上的几个人便死在我的剑下。而我这些朋友更是在你们后面才上山的,为的是帮我对付这些契丹人,又何来勾结一说?”
齐玄通点点头,瞥了眼池君彦,面露鄙夷,说道:“挟持个小姑娘家,算甚么英雄好汉,放人!”池君彦“啊”的一声,看向门主大哥。池景祁怒道:“看我做甚,齐大人让你放人,你还不放人?”池君彦收回长刀,端木棋连忙跑到宁若英与陆云白身后。
卓茂德目光一闪,问道:“宁若英,你为何要追杀契丹萧轸?”
宁若英刚要说话,忽地感觉衣袖被陆云白轻轻一拽,一怔之下,猛然明白陆云白的意思。假若自己实话实说,这卓茂德肯定会再次追问为何要替陆云白父亲复仇,如此一路追问下去,必然会牵扯出萧轸是陆云白二叔的徒弟这桩旧事,那便坐实了点苍派陆家勾结契丹的罪名。
宁若英话头一转,道:“作为大宋子民,看到契丹细作在我大宋境内图谋不轨,请问武功卓绝的卓掌门,你会怎么做?”
卓茂德道:“自当摸清他们的底细,将他们一网打尽。”
“对,我就是这么做的。”宁若英赞许地点点头,还冲他笑了笑。
卓茂德冷哼一声,又道:“好个牙尖嘴利。我且问问你们,这个契丹将军为甚么精通点苍派的剑法?”
宁若英故意“咦”的一声,反问道:“他用的是点苍派剑法吗?我从小学的是昆仑派剑法,真的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他用的是点苍派剑法,还是华山派剑法?不过,卓掌门怎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