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白心知自己武功不如萧轸,有宁若英相助,应能占据上风,只能点头同意。但他希望明知言前辈在客栈好生修养。明知言摇头道:“萧轸那里恐有厉害的契丹武士藏匿,我与英儿同去,我才放心。一旦此间事毕,我要带她立即去扬州,寻找那位故人。”
宁若英等三人换上夜行衣,让宁璞、左采葵与端木棋留在客栈中,等候他们消息。
三人由跑堂的带路,穿街走巷,直往河下镇来。不多时,便见跑堂的手指一间灯火通明的二层小楼,道:“那小楼便是萧轸所在,白天有仆人出来寻买契丹人爱吃的乳酪,这才被我们的人发现。”陆云白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塞给跑堂的,拍拍他肩膀,让他先回去。
三人运起轻身功夫,从一侧木柱处直接飞踏而上,来到小楼楼顶。宁若英揭开一片细瓦,从缝中看下去,果见萧轸与四个契丹仆从在吃晚饭。
不多时,忽听萧轸笑道:“哪位梁上君子到了,怎么不敢现身相见吗?”三人见行藏暴露,便纵身跃下,持剑站在萧轸面前。
萧轸微微一惊,道:“没想到这么快便被你们找到了。”
四个契丹仆从拔出弯刀,一起向三人扑去。宁若英与陆云白迎上前,各自以一敌二。不过三个回合,宁若英便削断二柄弯刀,又点了二个仆从的穴道。陆云白用了十个回合,才挑飞弯刀,点倒二个仆从。
萧轸鼓掌笑道:“素玉剑,果真是神兵利器。”
陆云白问道:“你早上说甚么即便我立了重誓,也必定要杀你而后快。你我之间,注定是死敌。到底甚么意思,是与我父亲有关吗?”
萧轸斟了杯酒,慢慢喝下,咂咂嘴,笑道:“其时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猜的不错,我的手上除了你二叔的一条命,还有你父亲的一条命。你们点苍派陆家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陆云白听闻萧轸此言,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怔在原地竟说不出话来。他奔波十余年,纵横九万里,就是为了找寻父亲的下落,如今却听闻父亲早已遇害的消息,只觉胸口郁气难平,过了良久,才问道:“为甚么!”
萧轸道:“要怪就怪你二叔。我拜他为师,学习武艺,送了他无数珍宝,还把我亲妹妹嫁给他。谁料想,我学成返辽后,他知道了我是契丹人,便立即休了我妹妹,逼她饮鸩身亡。然后你二叔独自潜入大辽,多次行刺我。那时我是大辽河西招讨使,我告诉他,我从他处学的武功,决不用在宋人身上,我只替辽帝征讨西夏。但你二叔就是不放过我,最后那一次,我又遭他埋伏,我身怀六甲的夫人,为了保护我,竟被你二叔杀了,一尸二命。后来我手下军士迟迟赶到,将你二叔包围,教他最终力竭而亡。我却不解恨,他害死了我妻儿和亲妹,害我家破人亡,我只杀他一人,如何解恨?”
陆云白紧咬牙槽骨,额头青筋暴起,因为他知道萧轸即将要讲他父亲遇害的经过。
萧轸道:“你父亲很好骗。我找人摹拟你二叔的笔迹,写封信送去陆家求救,来的便是你父亲。”他冷笑数声,又道:“不过,你放心,你父亲与你二叔葬在一起,倒也不孤单。”
宁若英忽道:“云白大哥,这人撒谎成性,你不要轻信他。你忘了,你父亲在西夏兴庆府,在河外府州,还有中原许多地方出现过,他怎么会在契丹轻易被害呢?”
陆云白原以为她只是安慰自己,但听她这般一分析,颇有道理,暗想果真是旁观者清,自己差点冲动。
萧轸又笑道:“那还不简单,我找了形容相似的男子,穿了你父亲的旧衣衫,在多个地方出没。为的,便是将陆家余孽统统逼出来。”
明知言怒道:“原来你与他有杀父之仇,却在江府诱他立下毒誓,想教他知道真相也报不了仇。姓萧的,你好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