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英拔出素玉剑,凝神运气,对着巨石挥出几道寒光,却见巨石上仅留了几道浅痕。宁若英自不服气,再次催动内力,注入素玉剑中,以“同尘”式直刺巨石,但听“叮”的一声脆响,素玉剑被巨石弹开,险些折断。
左采葵见她还要试,连忙制止道:“若英,先前的机关道墙壁中既有砖石,又有砌墙的泥浆混在其中,是以你用素玉剑削得动。但这块封口巨石,浑然一体,坚不可摧,你如今的内力尚不足以击碎它。”宁璞道:“左姊姊,你跟随姑姑练那么多年明家剑法,又比我姊姊年长,内力修为应该更强些。你定能马到功成,一剑断石。”左采葵道:“你马屁拍得再响,我也做不到一剑断石。实话实说,你姊姊的内力修为,如今不在我之下。”
正当众人焦急时,听到暗坑外的陆思让笑道:“你们故意截断了机关道的路,想困死我吗?嘿嘿,假若我一人被你们困在那里,确实很难脱身。但你们忘了,司老前辈也在里面,区区雕虫小技,能奈何他老人家吗?”
宁璞走到巨石跟前,高声恭维道:“陆前辈不要误会,晚辈以为我们忽视的并不是司老前辈,而是忽视了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多谋善断的陆前辈。就算没有司老前辈相助,区区砖石,至多为我们拖延片刻时间,如何能真的困住陆前辈呢?姊姊,你还催我们快些回去搬开那石头,恭请前辈出来,你也太小觑陆前辈的武功谋略了。”
巨石外沉默半晌,才听陆思让又道:“按理说,你们与我,倒没有甚么深仇旧怨。这位小兄弟又如此识趣,我本不该再与你们为难。但你们与陆云白是至交好友,便怪不得我下手狠毒,不留情面了。”
宁若英与左采葵闻言大惊,一时也想不明白这陆思让为甚么要害侄儿的好友。众人忽听得陆思让用剑鞘敲击地面的声响,立时警惕起来,猜想这姓陆的到底要做甚么害人的坏事。果然过不多时,便听陆思让又笑道:“我就说这机关道,定有通气暗孔。否则里面的人早就被憋死了,火把也早就灭了。你们有甚么话想留与彼此的,抓紧时间说吧。我去找掌门夫人求一种无色无味的毒粉,由这暗孔中飘下,教你们共赴阴曹地府。”
但听陆思让脚步声越来越远,众人知道他不久便会带着毒粉回来。宁璞道:“几个时辰前,我还是掌门义子,如今刚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见到了爹爹与姊姊,便要永别,真是造化弄人。不过爹爹,阿姊,我还是很开心,没有稀里糊涂地死去……”
明知言的咳嗽声,打断了宁璞的说话,他看着女儿手中的素玉剑,道:“英儿,素玉剑拿给爹爹瞧瞧。”宁若英递了过去,却见爹爹握着剑柄,仔细打量剑身。明知言道:“这剑身轻了些,是你们祖母用的。或许爹爹可以用内力试一试,应该能断开巨石。”顿了一顿,又道:“不过,姓江的见我迟迟不疯,便也不再喂药,却用金针打入我周身十八处穴道,前胸九针,背部也是九针,教我使不出分毫的内力。我原本打算脱困后用磁石吸出金针,但如今情势紧迫,若英,你用剑挑开我的皮肉,替我拔出金针!唯如此,爹爹才能恢复内力。”
宁若英点点头,待举起手中素玉剑,却发现剑身太长,不易操控。正犹豫时,却见宁璞从一侧递来一柄短刃,说道:“姊,这是我平日藏在靴中防身的。”宁若英心中大慰,接过短刃,依着爹爹说的位置,挑开背部的“风门”穴,只见鲜红血肉,全无金针的踪影。
明知言道:“英儿,挖深一些!”
宁若英知道爹爹被囚禁十多年,身体本就虚弱,背上已渗出汗珠,但她也明白只有尽快拔出金针,才能有一线生机,说道:“好的,爹,你忍着痛。”短刃剜入肉中,明知言的肌肉猛地收紧,虽是一声没吭,但伤处的鲜血飞溅而出,尽数落在宁若英的脸上。宁若英心中难受,手里短刃却不得不继续往爹爹伤口深处剜去,剜了二刀,总算见到一个白点,正是金针针尾。她小心翼翼用短刃拨出金针,尚未细看,却听爹爹已道:“英儿,曲垣。”
宁若英“嗯”了一声,顾不上爹爹仍在流血的“风门”穴,转用短刃准备挑开“曲垣”穴。一旁的宁璞忽地制止她,说道:“等一下,姊姊。假若爹爹一直这般流血,我担心这十八根金针尚未拔出,爹爹便要撑不住了。”
左采葵道:“我跟姑姑学过点穴止血的指法,不过我功力有限,其实也只是让明前辈血流得慢一些。最好还是敷上金创药止血……”宁璞打断道:“金创药,我有!”但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盖,金创药的药味便溢了出来,宁若英再一瞧,竟是满满一瓶。宁璞道:“姊姊,你来爹爹身前挑针,我给爹爹背上伤口敷上金创药。等你挑出前面的金针,我们再换位置。”
宁若英大喜,点头道:“如此甚好。”她抹去脸上的血迹,走到爹爹身前,却听明知言说道:“中府。”宁若英点点头,用短刃剜开爹爹前胸的中府穴。
明知言看着女儿的眼睛,与她娘亲一样的清澈专注,教他愈发思念爱妻宁清容,终于鼓足勇气问道:“英儿,爹爹问你一件事,你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