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采葵长袖一挥,卷住全部三枚透骨钉。百里玄姬叹道:“好俊的身手!”话音未落,却见左采葵长袖甩出,竟将透骨钉又如数奉还给自己。百里玄姬大惊失色,翻身疾避,见那透骨钉尽数打在墙壁上。
百里玄姬道:“你不是丫鬟,你到底是谁,怎么功夫如此好?”
宁若英知道左采葵不爱搭话,连忙接过话来,说道:“她叫采葵,的确是我家的贴身丫鬟。武功嘛,就是跟一个云游道人学过几天,后来她自己练的。”百里玄姬信以为真,问道:“云游道人?长甚么模样?跟他学了甚么武功?”
原来江湖上一向强调师承,无故打了徒弟,便会与师父结下仇怨。百里玄姬见左采葵身手不凡,担心其师是个厉害的世外高人,一时不想轻易再与她动手,非要先探出个底细来。她哪里知道所谓的云游道人,却是宁若英信口胡诌的,自然也说不出这个道人的底细。百里玄姬见她不断顾左右而言他,以为她颇有江湖经验,不肯暴露师承底细。
三人正僵持不下,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男子。这男子眉目清秀,笑容满面,问道:“干娘,你与人在切磋武功吗?干娘每次活动完筋骨后,脸上气色特别好,瞧着像二十岁出头,跟外人说你是我干娘,外人肯定不信,非说你是我姊姊才信。”百里玄姬微微一笑,点头道:“刚刚切磋完,可惜你今日没有眼福了。对了,这位姑娘是你义父的第十九房妾室,你以后称呼她作十九娘吧。另外一位是她的贴身丫鬟,武功也甚是了得。”这男子走到宁若英面前,拱手作揖,道:“端木姑娘好,在下是江掌门的义子江宁儿。等姑娘与我义父完婚,在下再改口称你十九娘。”
宁若英见他面善,眉目间颇是熟稔,但一时也不知道缘由,遂拱手还礼。却听江宁儿对百里玄姬又道:“干娘,端木姑娘住哪一间房?我先领她们过去歇息,回头再派些丫鬟去伺候。”百里玄姬嗯了一声,道:“你就领她到后花园池塘边的屋子吧。”
宁若英道:“丫鬟就不用了,我习惯与采葵同住。”百里玄姬冷笑道:“我家掌门的武功深不可测,希望你能坚守你的原则,甚么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宁若英与左采葵随着江宁儿身后,往后院住处走去。转到池塘岸边,宁若英才发现这里的池塘水面很宽,麝烟兰棹,梧桐杏花,美不胜收。却听身后左采葵忽道:“江公子,听闻令尊在西夏时折了六根手指,不过听夫人的意思,他的武功非但没有折损,反而比从前更强了?”江宁儿道:“早年间,我义父使的是两把金刀,如今只剩右手四指,他便专使单刀,不过刀法更是精湛,还一天比一天厉害。所有见过他出刀的人,无不惊叹,却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涅槃重生的。因为义父他老人家练武,总是躲起来一个人练的,从不给外人瞧见。”
三人来到一间大屋前。江宁儿推开门,宁若英跟着进去,便闻到一股香味,却见屋内四个角落里都有镂空雕花的青铜香炉,这香味便是从香炉中飘散出来。左采葵双足点起,飞动身形,霎时间用指力熄灭四个香炉的燃香。要知燃香是很难用风力吹灭的,若是寻常人士对着燃香吹上一口气,只会教这香燃得更快。左采葵道:“小姐,江夫人是五毒教的百里玄姬,这香可不敢多闻。”
江宁儿拍手叫好,说道:“刚才干娘说这位姊姊武功甚是了得,我还不信。如今亲眼目睹,真教江宁儿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位姊姊的指力比我吹出的一口气,其劲道恐怕要强上百倍。”
左采葵一愣,她极少被人用这般直白又夸张的话语称赞,忍不住便要纠正他话语间的错漏,道:“指力除了激出的劲风外,还加有我的内力汇于指尖,与你吹口气出来的效果自然不同。不过其劲道也没有强上百倍,至多廿倍吧。”
江宁儿笑道:“姊姊快人快语,江宁儿受教了。”他走到屋内桌旁,将新鲜瓜果摆作二份,又道:“端木姑娘不用着急,三日后才是吉日,义父到时候会过来与你成亲。”宁若英心道:“那我岂不是有三天时间,好好探探这江府,找找我爹爹与我弟弟的线索。”又听江宁儿低声道:“端木姑娘,你若不愿意嫁给我义父,我可以帮你们偷偷逃出去。”
宁若英一怔,没明白他的意思,问道:“你是替你义父套我话吗?想看我有没有溜走的心思?”江宁儿摇头道:“不不不,我是真心想帮你们的。其实义父的每一个小妾进门,我都私下询问过她们。”宁若英道:“我知道了,你是担心你义父有了亲生儿子后,你这义子的地位恐怕大受影响吧。”江宁儿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若这样想,我也理解。但是我每一次都是真心实意想帮她们的,因为我觉得义父为了生出儿子,毁了人家姑娘家一辈子的幸福,这般强娶行径是不对的。唉,或许,我这一问,也只是为自己求个心安吧。”
宁若英仍有些半信半疑,问道:“你这么好心?那她们之中有人逃走了吗?”江宁儿摇头道:“十八个姑娘家,一个都没有逃。有的是担心逃走后连累家人,有的确实想攀义父的高枝。”说话间,他已收拾妥当,临走前又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