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运起全部内力,施展轻功,如流星赶月,在屋顶瓦片、茶舍布帐上飞踏而行,顷刻之间已纵跃至十里之外。仅盏茶功夫,他已抱着宁若英到了城北一间小院门口,不等小院门口二个二品狼骑开口说话,便高声道:“泠风老弟,我有急事相求!”
穿着灰袍的唐泠风闻声而出,一眼瞅见明知津怀中的小女孩有中毒迹象,不等明知津细说,便接过宁若英进屋,将她平放在床上,先用数根细针扎住她几处穴道,止住毒血反复流动。唐泠风再搭宁若英脉象,皱眉道:“她中毒之后还练武了?这会让毒血加速流动,反复侵其奇经八脉。”
明知津道:“谁会向孩子下毒呢?能看出她什么时间中了毒吗?”
“应该就是练武前不久。”
“那她是吃了雪满楼的点心茶水才中的毒。看来下毒之人要害的是我,他却不知道这些吃食是为我小侄女准备的。”
唐泠风道:“万幸的是,这不是见血封喉之烈毒。但具体毒物为什么,我还要再等片刻,看她后面的症状如何。”
“可有性命之忧?”
唐泠风摇头道:“无妨。既送到我手上了,性命肯定是无妨的,我只是担心她的奇经八脉已然受到毒侵,影响她日后武功的精进。”
明知津怒道:“这下毒之人今日必藏在狼骑膳食坊中,我定要将他找出来碎尸万段。”
“若找不出来此人,今日膳食坊中人是不是通通要被你杀了?”唐泠风问道。
明知津道:“泠风,你一点也不像当年大名府一役中,挥手即毒杀数百人的唐泠风了。”
“可能因为我时常记起乐平山的住持大师吧。”
明知津道:“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情,我都是交给底下人去做。如今我只全力辅佐世子元昊,泠风你应该出来与我一起为世子效力。”
唐泠风摇头道:“我还是适合与药毒相伴。听说大辽要送兴平公主与世子结亲,还封世子为驸马都尉,其中诸多礼制事宜都是由大哥安排。可见大哥如今深得世子信任,希望大哥能籍此多行善举。”
明知津道:“善举?为兄真后悔那日带你一起上了乐平山。罢了,那小侄女的性命请泠风多多费心,我去世子那里商议迎接大辽兴平公主一事。”
宁若英在明知津走了一个多时辰后醒来,见一个灰袍中年男子在为自己施针,道:“大叔,我没死?”说话气息之弱,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唐泠风道:“死人会说话吗?”
“是大叔救了我?”
“你中的毒也不是甚么奇毒怪毒,像是配给狼骑高手使用的‘如芥’之毒,原本是一种慢性毒,但中毒之人如运功发力,毒血反复侵入奇经八脉,便是神仙也难救了。”唐泠风冲着门外,高声道,“药煎好了吗?”
“来了!来了!”一个少年端着一碗药汁从门外跑进来。
宁若英听着声音很是耳熟,像是在狼骑密牢中偶遇的陆云白,但他那日污迹遮面,自己未见其真容。她勉强转头一瞧,这少年身形与陆云白也甚为相似,便试探问道:“陆云白?”
那少年正是陆云白,喜道:“原来是若英妹妹。”
唐泠风奇道:“你们彼此认识?”
陆云白道:“我被关在密牢里差点死掉,是若英妹妹向宗主求情救了我,我才被派到副宗主这里打杂。”
唐泠风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定会尽心照顾她。”当下与陆云白交代了宁若英后续服药事宜,又道:“她余毒可解,但不知奇经八脉损伤如何,我去古籍医书里寻一寻良方,就看这小姑娘的造化了。”灰袍一转,便离开小屋,去了别处。
陆云白自扶起宁若英,喂她喝下药汁,再轻轻放她躺下,正要转身出去,忽听宁若英轻声问道:“陆哥哥,你记得副宗主解这个毒的方子吗?”
陆云白点头,道:“记得。川芎、白芷、黄芩、鸡头实、枲耳实、丹参、玄参、桔梗、赤芍……”宁若英打断道:“陆哥哥,你不用背与我听。我是想请你按这方子再抓一副药。”陆云白道:“你好生在此休养便是,副宗主一定会治好你的。为何要我另外帮你抓药?”宁若英道:“陆哥哥,我与你说实话,你须为我保密。”
“但说无妨,我一定替你保密。”陆云白突的竖起三指,道:“我陆云白若泄露半个字,便教我这辈子也找不见我爹爹。”
宁若英道:“你不用立誓,我信你。陆哥哥,我爹娘现住在城南客栈天字号客房,我娘也中了此毒,亟需此解毒药方。”
陆云白奇道:“你与你娘都中了此毒?这般巧合?若英妹妹,你可知你昏迷之时,我听宗主说你是饮了雪满楼的茶水才中毒,按理说,你娘不会饮此茶水。”
宁若英遂与他坦白,她为了救中毒的娘亲,如何主动饮毒,如何赌三伯伯会救自己。陆云白先是敬佩她的孝心和勇气,随即又面露愁容。宁若英问道:“陆哥哥,你不愿帮我吗?”陆云白摇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