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与六殿下一同剿匪,落在别人眼里,怕是会将你划入他派。相雨,你……”
她随意地摆摆手,“不必担心,我只是恰好和六殿下一同去,又不是串通好的。”
“话虽如此,但你在朝堂上的一举一动都得小心,阿玫她总说你做事太过鲁莽,你该注意点了。”
“思慎兄,我明白的,而且我自有打算。”
“你总不让我们帮你——今日长风替你说了几句话,可把你吓着了?”
她奇道:“你上朝还能看见我的脸色?”
“这想一想就能知道了。长风也好,我也罢,总不会害你的。”明言无奈道。
她打着哈哈,不想再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了,不用担心我,你们先自己把脚跟站稳了就行。”
前世拖累了明家,她想即使自己不能走出泥潭,最好也别让他们掉进去。
明言知道李霜飞是头倔驴,几句话改变不了她,只得无奈摇头。
一家人热闹过后,周红招本想留明言小两口在伯安侯府用晚膳,李烟清无奈道:“母亲,今晚明郎与我还要回明府。”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明言已成家独立,但还是得时不时带着李烟清回家看看自己孤身一人的老父。周红招也知道这个理,不再多留他们。
李烟清与明言前脚刚走,李霜飞就后脚出府,与李影淡解释自己晚上有约,不在府里用膳了。
用晚膳时,李影淡对自己母亲说道:“阿弟年纪也不小了,他这个性子,是不是也该成家收敛一点了?”
周红招轻咳一声,点点李影淡的额头,“你呀,就别操心他了,要论成亲,得你先成。”
李影淡微微脸红:“母亲,别打趣我了,还是吃饭吧。”
李霜飞独自一人走上街,她没闲逛的心思,步伐极快,偶有女子对她暗送秋波,她也只能歉意地笑笑,如一阵风般路过。
到了天宝楼,她把自己的名号报上,那小二自然是知道她,赶忙将她带上二楼。
来天宝楼的多是达官贵人,一楼听曲喝茶,二楼聚餐轻谈,三楼则是更上一层楼的奢美。楼里的装饰十分雅致,就连楼梯都不是传统的样式,而是带着弯,如灵蛇般一层一层盘旋而上,口间摆着应季的花,比不上暗香阁那样款式繁多,但也是清雅素美。
小二训练有素,将她引到门口便一声不响地退下。
李霜飞站在那,隐约听见楼上楼下传来的琴声,风雅但不媚俗。她很是客气地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直接推门而入。
一进门,李霜飞发现自己竟然还是最后一个到的。
沈氏兄弟正坐在角落下棋。
沈荔河一身白衣,执黑棋,精致的眉眼皱起,看起来对于该怎么走下一步棋颇为苦恼。沈琮渊与之相对,着黑衣捏白旗,面色沉静如水,毫无负担地落子,沈荔河眉间的沟壑更深了。
沈荔河:“兄长,我想悔棋。”
沈琮渊笑着摇摇头,人常言“落子无悔”,但他当真让沈荔河将黑棋收回重下。
又见一人不穿鞋,四仰八叉地躺在榻上,骨节分明的手持着一本闲书,看得津津有味。
“这棋下的好啊。”李霜飞与沈氏兄弟打过招呼,朝坐榻走去。
韩不一将书从眼前挪开,很是警惕地看着她。
就在李霜飞弯腰时,韩不一坐直了身体:“做什么?不许扔我的鞋。”
李霜飞轻啧一声,替他把鞋放好,嫌弃道:“不识好人心。”
韩不一直言:“你干过人事?”
李霜飞与他拌了几句嘴,想起还有一人,又向房间最里面的纱帘后走去。
刚进房间她便听见了琴声,如汩汩清泉,流畅动人,二沈下棋,韩不一卧榻翻书,伴着琴声,各自风雅,如入仙境。
李霜飞暗叹,明冉这种文官就是会搞浪漫。
层层叠叠的轻纱后,明冉的身形若隐若现,李霜飞轻声喊道:“长风兄。”
琴音戛然而止,明冉一开口就让这朦胧的氛围被骤然打碎:“哎呦,等你半天了,我手都弹麻了。”
明冉走出,青袍白簪,唇红齿白,笑得放肆洒脱。
李霜飞将明冉兄长到伯安侯府的事讲与他,问道:“你家不是今晚团聚吗,我还以为你来不了了。”
“是吗?我出门的时候没人跟我说。”明冉甚是无辜地眨眼,看得李霜飞忍不住给他小腹来了一拳。
韩不一从榻上起身,穿好鞋子,拍拍手:“好,人齐了,开席吧。”
只有沈氏兄弟岿然不动,沈琮渊对他们无奈一笑,指了指沈荔河,这位还在冥思苦想该怎么走下一步棋。
三个人围到棋桌旁,李霜飞不怎么下棋,但也能看出这棋局形势十分明朗,白子势不可挡,黑子苦苦支撑。
沈荔河见一下子来了三名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