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答应?”
面前男子依旧冰寒雪冷,话音中听不出情绪。
顾淼淼亦如他之前,没有正面回复他,而是另外问道:“陛下要听听方才我说想同你说的话吗?”
回应她的,是男子刀削斧刻的面上微微上挑的眉。
“陛下还未抓到陆尧舟,若我没猜错,他此刻应该已经逃出京城。”顾淼淼袖下合握的双手,右手拇指指腹抵住虎口,渐渐用力。
她稍抬杏眸观察了眼男子的神情,见依旧看不出什么。
不过他也并未出言打断她。
顾淼淼深吸了口气,按照之前打好的腹稿,继续道:“想必陛下定然怀疑我当时暗怀鬼胎,故意给出假消息以混视听吧?”
李岘安岿然不动,依旧不露辞色,语气硬邦邦道:“没有。”
“嗯嗯,陛下会怀疑也属正……”倏地,顾淼淼惊讶抬头道:“陛下相信我?”
“裴玄领兵搜捕,虽设层层关卡,但百密一疏,”李岘安想起那日裴玄前来报道时那身刺鼻气味,略有些嫌弃地紧锁眉头,“谁能想到曾经的三皇子,天潢贵胄,却也能屈能伸。”
“竟然会躲藏于满是污秽排泄的粪桶中,以此逃过排查。”
这句话信息量着实有些大,顾淼淼愣了好些片刻才怔怔反应过来。
这还真是条有味道的消息啊。
是以顾淼淼的话也不禁有些磕磕巴巴起来,“那、那那位裴玄壮士,最后能及时发现是……是……”
大抵是太过惊讶,脑子宕机,顾淼淼竟将内心震撼下意识道出。
本以为眼前之人并不会理会。
却哪儿知,面无表情的男人破天荒开了口:“过关之时他虽开过粪桶一一查验,但手只初初探入,发现是真的脏污无疑,就未作他想,下令放行。”
“放行之后他继续排查,无意发现地上车辙,按往常计算,五桶夜香不该印出超过往日常理的辙印,裴玄发觉不对,再追上去时,陆尧舟等人已逃之夭夭。”
“夜香郎并非同伙,不过是见财起意,大胆帮衬了一把。出得城后,几人分道扬镳,他也不知陆尧舟一行的去向。”
光是想想,顾淼淼便觉胃部翻涌难耐,阵阵恶心。这裴玄,是真的勇士啊。
若是顾淼淼知晓裴玄其人,想必不会真心实意做此夸赞,甚至还会拍手叫声‘活该’。
可如今却不是好奇这位‘勇士’的时候,顾淼淼收敛心神,“陛下将我留在此处,是为了方便透过我来探听陆尧舟的消息?”
“毕竟,之前无人不知我顾家与三皇子走得近。”
话毕,抑下内心阵阵颤栗,顾淼淼鼓起勇气抬头与眼前冷漠男子对视。
只一眼,她便险些丢盔弃甲。
呜呜呜,这男人一直都没笑过,从头到尾也没半点情绪起伏。简直是太可怕了!顾淼淼在心里哀嚎。
然而李岘安当真半点情绪波动都没有吗?
非也。顾淼淼露怯,他烦闷,垮脸。顾淼淼望他,他激动,但未免暴-露,他继续垮脸。
此刻乍闻女子说辞,想起确有此事,女子与那混蛋是青梅竹马,李岘安再……垮不下去了!
他倏忽讥笑了声,言语是他都觉刺耳的嘲弄,“听过,还有说顾小姐与曾经的三皇子,燕侣莺俦,郎才女貌。”
“顾小姐对三皇子一片至诚,矢志不渝,甚至曾为引起三皇子的注意,做出惊世骇俗之举动,惊天动地,就连当初尚为草莽的孤都有所耳闻,真是好让人艳羡呢。”
袖下指握成拳,将将结痂处再度破裂,有粘稠液-体顺着指缝流下。
李岘安眉眼微扬,下颌紧绷,此刻乜着顾淼淼,有种居高临下的俯视之感。
顾淼淼眉心微跳,原作未说过,她也没有原身的记忆,但如此阴阳怪气的语气,想来当初原主为了引得陆尧舟欢心,必定十分荒唐。
淡定,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李岘安说的是听过。
顾淼淼未乱阵脚,她继续按照之前整理的思路道:“那非我所愿。”
假装没看见跟前之人神情古怪,顾淼淼道:“陛下聪颖,之前顾……我爹私下面见陛下,他辩口利舌,怕是表露得无可奈何,将其投诚更是说得合情合理。”
“陛下明目达聪,哪怕我爹他极擅隐藏,但此等伎俩,那示诚的伪善下实则澎湃的野心,必定难逃陛下慧眼。”
“比之骨血,爹更看重权势,”顾淼淼抿着唇,假装伤神的样子,“他想将权势紧紧握牢,而我又与三……陆尧舟的年岁相仿,所以他才让我……”
不待顾淼淼说完,跟前男子倏忽道:“你是想说,那些传闻都是假的?而你喜爱陆尧舟也是你爹的意思?”
不错,上道啊,顾淼淼暗赞。
然而面前之人的神色,却在见她点头之后更加古怪了。那双凤眸一瞬不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