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在那儿说,别过来。”
大抵是她反应太激烈,难得的,陆尧舟向来带笑的面上出现了一丝裂缝,甚至那双荔枝眼都一瞬染了些冷意。
顾淼淼只觉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前的男子与方才记忆中的人彻底重合,她此刻脑中一片混乱,压根就不想在这逗留,只想快速离开。
好在自她开口以后,陆尧舟停下了脚步,未再靠近。
方才的神情微滞仿若错觉,男子再次恢复了之前温蔼模样,“被吓坏了吧,淼淼?”
说罢男子微拧了眉,好看的眼眸中波光流转,他面带懊恼,话语中带着自责,“昨日事态突发,形式又十分紧急,我知道,这些都不是我在慌乱中单独留下你的借口。”
“昨夜回过神来我也十分懊悔,担惊受怕了整夜,还好,听子彦说你无恙,我这才放心。”陆尧舟音调轻柔,面上担忧模样无懈可击。
顾淼淼安静听着,不动声色地又往后退了一步。
倏地,陆尧舟面上显出义愤填膺之色,“那李氏蟊贼,凶狠残暴,更甚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昨夜想必他为了逼迫你道出我的下落,使尽了手段,被吓坏了吧?”陆尧舟说着,微拧了眉,“今儿竟还以顾相为胁迫,想让你屈服。着实可恶!”
陆尧舟望向顾淼淼,目光灼灼,“子彦说,他是在你出天牢后恰巧遇见你的,你入天牢,顾相可有对你嘱咐什么?”
经陆尧舟这一提醒,顾淼淼才想起,当时她这具身体的便宜爹好像也是这么认为的。
——认为李岘安让她去天牢,是为了逼迫她说出陆尧舟的下落,甚至还好一通叮嘱。
之前因处境和突然变动的身份之故顾淼淼她未曾细想,可如今思来,她昨夜早已将陆尧舟的下落全盘托出了啊!
所以李岘安到底为什么让她去天牢?
总不会是当真觉得她思恋家人,对她告知下落的感谢吧?
顾淼淼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但显然,如今不是能让她细想的时候。
见眼前之人兀自在盼她的答复,顾淼淼微敛情绪道:“爹他再三叮嘱我不能说出你的下落。”
闻此,面前之人似是松了口气,对顾相所为十分赞同。
陆尧舟道:“顾家四世三公,在朝中根基稳固,影响颇深,纵使是那李贼,想必亦会有所忌惮,是以即便你不说,他除去威胁之外,暂不会对你采取其它手段。”
随即陆尧舟又追问:“除此以外,顾相可还有其它嘱咐?”
顾淼淼不禁将头又埋低了几分,怕眼前之人察觉到她的真实情绪,她半真半假地道:“爹他让我嘱告你们,尽快离京,随后让王叔将此宅尽快出手。”
陆尧舟稍稍有些失望,“再没有其它嘱托了?”
顾淼淼想了想,道:“让你们多加小心?”
陆尧舟:……
顾淼淼能察觉到眼前之人的大失所望,但到底不愧为男主,他很快便收敛好了此番情绪,“前路艰辛,我之后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三皇子了,淼淼。”
陆尧舟略有些自嘲,“比之那曾经光鲜亮丽的身份,如今我不过一亡命之徒,生死难料,饥饱难定……”
陆尧舟说至此处与其稍顿,顾淼淼能感觉到其看着她头顶的目光,她眨巴眨巴了下眼睛,并未吭声,没有去接陆尧舟的话茬。
诡异的沉默蔓延开来,引得此刻分外怪异。
见眼前之人低垂着头,一声不吭,陆尧舟掩去心中不悦,轻咳了声继续道:“顾相短期不会失势,虽则不一定如往昔,但生计暂时是不用愁的。”
“淼淼,你自小锦衣玉食惯了,从未吃过什么苦,我不舍得你随我颠沛流离,子彦想必也是如此。”
“所以,”陆尧舟下结论道:“比起与我们离京栗栗危惧,你倒不如留在此处。”
顾淼淼紧皱眉目,然而还不等她反驳。
面前之人先她一步又开口道:“我听闻那李贼不近女色,寻常更是不会与任何女子共处一室。”
“可昨夜,却有了例外,凤阁龙楼,孤男寡女,你们……单独说了些什么?”
顾淼淼倏地抬眸,满眼不可思议看向陆尧舟。
她未曾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这宫中竟还有陆尧舟的眼线?!
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地位不低。
便在此番惊疑之时,面前之人遽尔向她走来,身形迅速,让顾淼淼始料未及。
眼前之人的阴影大片覆在顾淼淼身上,顾淼淼指尖下意识蜷紧,冷汗涔涔。
不等二人再次拉开距离,跟前之人已紧紧拽住了她的手腕。
陆尧舟居高临下看着她,“凡有所求,便将有所牵扯,这男女之间的事向来从频繁接触开始,一来二去就……呵——”
“只是我们淼淼可能不太懂吧?”
陆尧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