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对顾淼淼来说极为不利,一旦行差踏错,那么很有可能她就会走向原主的原结局。
顾淼淼并不想死,也只有活着,她才有机会找到回家的办法。
稍作思量过后,顾淼淼决定至少先避开最终导致原主身亡的已知要素,剩下的,再根据情况随机应变。
首先要尽早离宫,只要不与李岘安多接触,往后关于原主清誉不复的前提条件就不存在,没了关于原主声誉的指控,应不至于再被逼至自尽的地步。
明日前往天牢,就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有了决定,紧绷的情绪便逐步卸下,望着一成不变的殿门,顾淼淼渐渐觉得疲惫如潮般汹涌而至。
哪怕顾淼淼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睡,但之前本就熬了几天大夜,这具身体今天又遭受过极致的情绪。
不受控地,顾淼淼眼皮轻阖,抱着膝盖睡了过去。
……
灯火通明的宁安宫外,不知何时停歇的雪糁复又‘沙沙——’降下。
距离宫门不远处,身着玄衣的李岘安,悄然立于雪地之上,此刻他发顶、肩膀,甚至睫毛上皆缀着无数白粒。
他似无知无觉,岿然不动,只那双幽深沉邃的凤眸,一瞬不瞬地望着远处紧闭的殿门。
窦唯忻急遽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随即脚步也不自觉地轻了下来。
走至李岘安身旁站定后,窦唯忻学着李岘安的模样,目光紧锁关闭的殿门,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但也十分认真。
半响,实在看不出一朵花来的窦唯忻终是沉不住气地纳闷道:“老大,你在看啥呢?”
李岘安眼睫微垂,却是并未回复他这个问题,“让你去做的事,已经办妥?”
“当然,”窦唯忻一拍胸脯,“属下已将之前参加宫宴的小姐们都送出了宫,现在她们都老老实实的在予息寺呆着,属下也已遵照你之前的指示,送了书信去各位小姐家里。”
“嗯。”李岘安淡淡应了声,而后未再开口。
又等了小会儿,见李岘安依旧未动,知道这是再无其它安排的意思,窦唯忻伸展了下双臂,主动告退。
然而未走几步,又实在没忍住走了回来,“所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李岘安:……
虽则与之前的表情毫无二致,但与其相处许久的窦唯忻还是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不悦,他连忙向后退去,急声道:“诶诶诶!老大你别生气,我走,我这就走!”
说罢窦唯忻立即离去,直至距离李岘安足够远后,他才敢重新抬眼偷瞟远处宫殿。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李岘安这幅模样。
窦唯忻好奇的抓心挠肺,却也不敢放肆。定定看了会儿那边宫殿,离去前窦唯忻在心里暗自道,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要想办法探个究竟。
夜色静谧,大雪悄无声息落下,方才雪地上的脚印,不消片刻便被填平。
李岘安始终目不转睛望着殿门,不知又过了多久,他眼睫微颤,终是抬脚向里走了进去。
刚推开殿门,李岘安就看见迎面蜷缩于皇宫椅上的女子。女子乌青长发如瀑垂落,面色红润,一边侧颊压在手臂之上,眉头微蹙。
有风灌入,正对着的这名女子立时就皱了眉,然而却并未醒,只是抬脸换了一边靠着,又继续睡了。
李岘安踏入殿内,轻阖殿门,待至身上不再寒凉,才向蜷缩成一团的女子走去。
拂去皇宫椅上女子额前碎发,在她将要苏醒之前,李岘安轻点女子昏睡穴,手穿过膝弯,将她横抱了起来,向后殿走去。
几不可闻地,空气中响起一道叹息声。
李岘安将怀中女子放于后殿床榻之上,手指微抬,却在即将触及女子面颊时一颤,随后如触电般收回了手。
——终是没敢去碰她。
李岘安望着床榻上安静乖巧的女子睡颜,片刻,再度极轻极浅地叹了一声,“莫非你也都还记得?那些事……”
话音落下,无人回复。
李岘安并不在意,凤眸中涌现晦暗情绪,“那些不值一提之事,不足挂齿之人,何必去记?”
“只需像曾经一样,无忧无虑,”李岘安兀自喃喃道:“其它的,便交由我来……不会再让你受那些痛苦了,不会再让你不明不白的死去。”
话毕,李岘安沉默良久,才将视线从女子面颊移开,落于她纤细皓白的手腕上。
倏地,他从怀中拿出一只冰花芙蓉玉镯,将其戴至女子手上。
玉镯本通体淡粉,内径亦比女子手腕宽上许多,然而玉镯戴至女子手腕后,手镯颜色渐渐转变,变成了浅紫,而本过宽的尺寸也慢慢收紧。
最终,待玉镯缩减至女子刚好能带的尺寸后,逐渐趋于透明,再过会儿,彻底消失了踪迹。
李岘安解开女子昏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