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红色的内劲晕散在江面之上,天策将士踏水而来。
长枪扫过,江面炸起无数水花。
杨长月远远看到江上情景,手中琴音不断,心中暗自鼓掌。
看,人天策不只能在马上横砍竖劈,水上打人也是刚的一批。
转瞬之间,就有几个黑色的影子自半空砸进了滚滚江水之中。
一片水花溅起,人就没了。
夏日刚过,暑气尚未消散,但杨长月再看周围一片腥风血雨时,还是冷不丁的,从背脊窜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令玖扒上船舷,腾跃而起,一个翻身落上甲板,麻色的衣裙湿哒哒地滴下水来。
长歌门几人都转过了头。无论何时,他们总归记得君子所为。
杨长月拂手,身侧一件长衫就飞向了船边。
令玖接过披上,“谢过三小姐。”
毕竟只有她,才会在此时想到这种问题。因为作为武人,很快,身上的水就会被内劲烘干。但三小姐从来都不会因人武功的强弱而轻视了人心感受。
令玖还是个女孩,此世男女大防还是有那么点的。杨长月作为后世人,或许对此事不敏感,但周围还有几个对此事敏感的师兄师姐在,总该顾虑一下他们的反应。
杨长月道,“情况如何?”
令玖拱手,沉声道,“二人。已经解决。”她犹豫了下,“其他粮船之上……”
杨长月微微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每只船下,都有。”其他的船,尤其是太白先生及诸位显贵所在的那艘船下,隐患更多。
令玖皱眉,“这……”
正好一道红光闪过,两个年轻的天策小将落到船板上,四下一望,除却舱门前有个年幼的长歌还在弹琴,实在一派平静。
二人愣完了,左侧那位才呐呐道,“事情,解决了?”是他们动作太慢了吗?
……毕竟这艘船已经是第二十三艘船了,从第一艘船赶过来,的确是……耗了些时间……
“二位不必担忧。”莫环拱手微拜,“此处贼人,已尽数伏诛。”莫环指了指桅杆下木箱麻袋上堆着的几个人,“皆在此处。”
天策回过神来,也赶忙持枪拱手回礼,“我等来迟,才致各位受险,万分愧疚。”
杨长月道,“粮船之下,有人欲凿木沉舟。二位既来,还望速速传信给各船。”
……不想说了,什么时候了还你商我量的。
两天策脸色也凝重下来,看了周围情况一眼。
莫环明白他们的担忧,立刻道,“二位只管去传信,不必挂心此处,我等必会守好粮船。”
“有劳了。”言毕,一个轻工从船上没了人影。
令玖到她身边蹲下来,轻声道,“三小姐为何不用上次在千岛湖的方式传信。”
杨长月叹了口气:我也想啊,但现在不行啊.jpg
“现下使用梅花三弄减弱了船木受到的劈砍,若我转音使内劲谱写文字,只怕信还未到,船就兜不住了。”而且,那个技能是她自己瞎琢磨的,很不熟练,CD巨长,肯定不能同时传给二十八艘船啊……
令玖:……
秦颐岩自天策处得了消息,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几乎立刻皱起眉头。“我倒说怎么来的这些个经不起多打,原来都是些晃眼的。”
“经不起多打”而差点被搞死第十三船的一队天策:……
来报的天策沉默了下,暗自腹诽:经不经打还得再看看残血的第十三船的兄弟和第二十三船的长歌……
秦颐岩长枪一立,悠悠道,“既如此,去叫九俊过来。”
火色的天策灭字焰火炸开在夜幕之中。
比起金碧之色的梅花飞羽更高,更亮。
标志性极强。就如同天策本身那样,与长歌中庸内敛不同,张扬而艳丽。
提到天策,就想到火,提到天策,就想到血,提到天策,就想到战火。江湖之上,也许有人腹诽天策为朝堂走狗,但是,任何人都不能看低它,也无法看低它。
那是战与火中历练出来的将士。
杨长月抬头,看到那片红色烟火在天边亮起。
“莫师兄,拉住他们,别让人跑了。”
水底那些,恐怕还不知出了何事。既然天策已经拿出了后手,此刻又岂能让这些人逃走。
扬州时她就在想粮船的人员问题,一出事勉强够,但有些捉襟见肘,如今看来根本是有意为之。那便与长歌无关,是朝廷的问题。
杨长月微微觉得有些不爽。这是拿粮船上长歌天策的安危钓鱼……
即使已备好完全之策,但被蒙到鼓里……
即使门主爹一直教育她一切以家国为先……
又要运粮,又要抗敌……长歌真的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长安那位圣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