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砰”的一下,好大一声响。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声源之处。
是礼堂里的炮花齐齐绽放,彩带从高处缓缓悠悠的飘下,在聚光灯的照耀下,带着细闪的小光亮发出哗啦啦的动静,就那么往下落在了许多人的身上。
台上九月和沈桉相拥,一群好友围着他们感动地唱着:
那一天那一刻那个场景
你出现在我生命
每一分每一秒每个表情
故事都充满惊奇
偶然与巧合
舞动了蝶翼
谁的心头风起~
……②
宾客众多,或站或坐,各色服饰,高矮胖瘦,人影重重叠叠,闻知则只看了一眼便顿住了脚步。
她是一个很容易被惊吓住的人,显然这一次她同样被礼花吓了一跳。她肩膀抖了一下,下意识抬起下巴,漂亮的眼珠子滴溜着向上看,入目尽是簌簌飘下的彩带,她又飞快地低头,眨了眨睫毛,不自觉地微微一笑。
那一天,那一刻,那个场景,闻知则止步,在那一片金色纷飞的光彩中一眼就盼见了林茉署。
林茉署啊……
可斑驳的记忆突如其来,分明又刻骨。
“闻知则,我们分开吧,我们分开吧。”
林茉署说这话时,起初的神情是害怕的,惶恐的,甚至不敢抬头看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变得这样谨小慎微,整个人皱巴巴的。
闻知则的理智第一次出走,无论是何说辞,他的态度始终强硬,“我不同意。”
直到过了一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要抽出时间陪她,她却十分难过的对朋友说:“我一个人好像更开心一点。”
闻知则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了何为“无力”。
林茉署再次提及此事的那天,太阳真的升的很高,万里无云,一片蓝际,她看着他,出奇的冷静,“闻知则,我们分开吧。”
闻知则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忽然想起昨天有人问他,他和林茉现在是什么关系,他说:“现在好了,你在我这里是一句话也不必说的关系。”
就这么一句话,喜欢好像说停就停,想念却开始日日夜夜。
林茉署发现闻知则的时候,他的身旁站了好一些人,蓝珺摔在他的脚边,他弯下腰伸出了救援之手,引起了许多人侧目,她听到旁边有人说:“蓝珺和闻知则这么些年还还好着呢?”
“那可不,从大学到现在,蓝家败落那么多年,知则还不跟她分,可见是动了真感情。”
“才子配佳人,倒是挺养眼。”
唔,才子,倒也是,大学的时候就有人这么喊他。
其实闻知则身上没多少书生气,气质是独一的淡漠,看谁都是待理不理的,个子高,眼界也高。
他要做的事,林茉署有百分之八九十都是不知道的,他在做的事,林茉署有百分之六七十都是不懂的。
只有听路人说,听朋友唠,听喜报播,闻知则干了啥、又干了啥,谁都是夸天上有,地上少的程度。
只是过了短短这么几年,他换上一身黑色西服,十分合体,显得人格外挺拔,气场也要更孤傲几分。
起初,林茉署看过去,是看不清他的神色的,起码在他看过来以前,她是看不清的。
“茉茉。”
九月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闻知则就是在那个时候看过来的,在她还没收回好奇的目光之前,两人四目相对,莫名的,林茉署的左眼皮一跳,眼前出现了一个近距离的闻知则,他嘴角微微下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冷若冰霜。
“茉茉。”
九月又叫了一次。
林茉署回过神,“闻知则”在她眼前烟消云散,“怎么了?”
“你怎么转身动作怪怪的?”九月伸手搭上她的腰。
“噢,没事。”
大概是那个懒腰伸岔了,她今天一天总觉得站不舒服,坐也难受。
九月笑笑,拉过站在一侧的沈桉,为他们两人介绍,“你还记得她吗?林茉署,我大学舍友。”
沈桉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对九月从来都是顺从,他大方的对林茉署一笑,“记得,谢谢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这声“谢谢”林茉署当真受不起,她摆了摆手,不由得想笑,“我可是随了份子的,当然要过来吃回本。”
九月乐了,“你给我随了多少?”
林茉署耸了耸肩,“你自己数去吧,那可是我大半个小金库。”
不会有人嫌钱少,九月在凌晨对婚姻的恐惧现下似乎全转为回家数份子钱的快乐,她看似随意的往林茉署身后一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端起桌上的一杯红酒递给她,不怀好意的笑,“喝一杯,祝我新婚快乐。”
自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