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慕禾将眼睛瞪得硕大,还是认不出这玩意儿的庐山真面目。
朱仪清见几人没什么反应,觉得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
欣喜呢?震惊呢?感谢他及时出现化解危机呢?怎么都没有啊。
朱仪清疑惑地回头看了看手上物件,尴尬地露出白牙:“不好意思。”
“忘了这是刚从灰堆儿里淘出来的了。”说罢他朝着侧边喊道,“麻烦准备些清水来。”
表面烟灰渐渐洗净,众人才知朱仪清手中的是一块玉佩,可看玉器本身也不是什么罕见的名品,雕琢手艺也不突出,这玉佩能证明什么呢?
朱仪清手持白玉佩,转身对着堂下之人直言:“据我所知,这是于夫子亲手雕刻的玉佩,全天下只有两个人有。”
“一个是大师姐,另一个就是二师兄你了。”朱仪清盯着曲修,慢慢逼近,黑脸配上他的冷脸宛若从火场中爬出的恶鬼。
曲修顿时慌了神,顾不上胸前的疼痛,连忙否认:“不是我的,我的玉佩前些日子不小心碎了个口子,送去玉石店修缮,还没拿回来呢,怎么会在火场出现,不可能,不是我!”
“嗯?”
朱仪清歪了歪脑袋:“我可没有提到说是在火场中发现的。”
“二师兄从何而知?”
曲修脸色一青,顿时说不出话,一旁的王讼师立刻抢过:“你这身打扮,满身烟熏味道,明眼人一看便知你从何处来,若你想设此圈套诬陷,怕是白费心思。”
“我也没有说是二师兄的玉佩啊。”朱仪清转身盯着他,抬起下巴质问道,“单纯地问问也不行吗?毕竟二师兄曾与这玉佩的主人一起救火,但他们却口口声声称并未进过火场,那这玉佩又怎么会凭空出现呢?”
“你说呢?”
朱仪清抓着流苏将玉佩“唰”地亮到顾虹面前,“大师姐?”
自升堂以来,顾虹便直直跪在堂下,纵是此刻也依然不显畏惧与慌乱,她轻轻抬起一双明眸,嘴角却带着微笑:“小师弟的意思是?”
“这玉佩是大师姐你的。”
朱仪清并非发问,而是肯定,他确信玉佩为她所有,可顾虹的回应却让他摸不着头脑。
邢慕禾目光移向地下的女子,她面色如常,神态自若,低眉整了整衣袖又安安分分地双手合十端放在前。
她,并没有否认……
顾虹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抬起头,清秀孤冷的脸上平静的像一潭死水。
“这玉佩,是我的。”
虽只有简单六个字,可她的声音却格外的有威慑力,让人不由自主地继续听下去。
“夫子……”
顾虹深呼吸下,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需要辩解的,于是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其实夫子......是自己把自己给烧死的。”
听了这话,围观众人均满脸震惊。
“那日,我去于夫子房间问他休沐后学子们的课程,他却忽然伸手将我拦下。”顾虹面色平静,似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竟想要侵犯于我,我当时害怕,就打了他一巴掌,谁知他却拿刀出来逼迫我。”。
朱仪清才不相信,立刻反问道:“那你为何不早说?”
顾虹苦笑:“他是夫子,学子门生众多。我是女子,又是他的学生,谁会相信我说的话。”她叹了口气,“况且他说了,若我敢将此事捅出去,他便称是我这个女子勾引了他,让我无地自容,受尽谩骂,到那时我既做不了夫子,也无任何见面存活于世。”
“后来呢,可有什么人来过?”
“只我一人。”顾虹回忆,“我去寻他的时候,他正不知在烧什么东西,见我过来还慌乱地熄灭。”
“争吵中,不知怎得火竟又烧了起来,接着整个帘子都着了起来。”顾虹停了停,似想起什么可怕的事,身形有些微抖,“火势愈演愈烈,很快烧到了书案上,也将我与他隔绝开。”
说罢,顾虹看向曲修,淡然道:“二师兄就是在这个时候察觉不对才赶来的。”
“那时书案砸到了夫子的手臂,二师兄当时其实是想救他的,只是火势太大,我们自顾不暇,万般无奈,只好先出去喊人来救他。”顾虹接着道,“我怕你们怀疑二师兄,就让他称当时他在厨房,根本不知此事。”
听了半晌,邢慕禾还是察觉到不对劲。顾虹怎就如此肯定曲修不会把他看到的事情和盘托出;而于自流当时在烧什么,又为何会在房间里悄悄地烧;还有以顾虹的性格,她遇到这种事定不会忍气吞声的,可她的做法却......
“你为何不说呢?夫子想伤害你的事情。”
邢慕禾还是忘不了当日她所写的那篇论,字里行间写满了女子遇到不公对待时的委屈与愤怒,这样的女子在遇到侵害时断然会反抗的。
顾虹的脸色终于不似之前那般平静,带了些无奈与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