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看着钱余曾,讲了他上午取得手机的办法。
“还真行啊。所以,在洗手间那5分钟都做了些什么?”
“我按亮了手机,第一个要解决的,是九宫格的屏幕锁。”
“啊,试出来了?”
“几分钟内显然不可能。不过,好在她的这部手机已经用了很久了,而细心和耐心,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怎么办的?”老钱由床上坐了起来。
“一部老旧的手机,必定经过成千上万次的锁屏与解锁,屏幕上未贴钢化膜,只包着一层薄塑料,而手指在屏幕上无数次以相同的路径划过,很难不留下痕迹。
“于是,我按黑了屏幕,将其对着卫生间的灯光,仔细观瞧,手指在塑料膜上留下的不甚明显的划痕,由此显现。
“运气很好,试了两次,成功开锁。大约用了两分钟。”
“然后呢?”老钱低声问道。
“我顺利地点进相册,里面果然有她的课表截图。”
“然后?”
“课表上,有几节选修课被圈红了。”
“你想说什么?”老钱轻声问道。
“我用了不到3分钟,记下了那几节被圈红了的选修课的时间,走出卫生间归还了手机。然后今天下午,将其与我们的课表进行了比对。
“结果很遗憾,老钱,这几节课恰恰是时间冲突的那几节。而她别的选修课皆未被圈红。
“你应该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王二歪着头轻声说道,“我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很不善良。”
“你会不会看错了啊?”老钱面容诧异,叹了口气。
“这种关键的信息我很难记错。事实证明,她更爱自己,也不对,甚至都谈不上自爱,如果真的自爱,那就不会这么折腾一个想要对她好的人。确切地说,她爱的是一种被别人喜欢的虚荣和得意感。估计是想看看上课和陪她哪个更重要吧,她确实是成功了。
“我想问问你现在的想法?”
“我,我不知道。”老钱扶着额头,低声慢道,“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我也希望是玩笑,可事实就是这样啊。”
“要不你再去看看……”
“老钱啊,单是拿到这手机我就已经费了很大劲儿了。”王二长叹一声,“她确实挺可爱的,很符合你的审美是吧,但这件事做得就是不太讲究啊。颜值并非正义,事实验证对错。1+1只能等于2,就算爱因斯坦说等于3那也是算错了。你要是再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眼前的人沉默不语。
“晚饭还没吃,我先去百步梯下面了哈。你也该吃吃该喝喝,有啥事儿慢慢也就过去了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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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吵吵闹闹的相爱,亲亲热热的怨恨!无中生有的一切!沉重的轻浮,严肃的狂妄,整齐的混乱,铅铸的羽毛,光明的烟雾,寒冷的火焰,憔悴的健康,永远觉醒的睡眠,否定的存在!我感觉到的爱情正是这么一种东西……”
“老钱的事儿讲完了,特别为大家读了莎翁的这一段。”周末的午后,社团活动室内,书桌旁的王二放下手中的《莎士比亚戏剧选》,“先聊聊?”
“之后这位钱同学如何了呢?”一旁的周若若追问着。
“一言难尽,藕断丝连,颠颠倒倒……”
“要我说,抓紧分了撒。”张学振接过话来。
“王二你觉得呢,那个女孩子的这种做法?”坐在对面的赵如敏轻声问道。
“我个人难以接受。”
“一个人行为的成因其实很复杂的。如果从女生的角度来说,”赵如敏低声说道,“以相对善意的方面去揣测,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这种做法的问题,单纯地撒娇发嗲要陪伴咯,可是影响到课业,确实有些过度了,所以,可能只是分寸的问题;而如果从恶意角度出发,那就……确实就如你所言,不太善良了。”
“所以——张同学作为男的就算了——如果是你们,会怎么办?”
“有人陪当然好咯,逃课的话大可不必,承不起撒。”周若若接过话来。
张学振偷偷看了短发的女生一眼。
“我啊,上个选修课而已,自己去就好,哪有那么娇气咯。”赵如敏轻声应道。
“是哈。所以甭管善意恶意,从论迹不论心的角度,分寸感都是个重要的东西。”王二低声说道,“对了,前段时间校内的那个征文比赛,咱们编辑部,下周就要来审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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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先生的事,能再讲讲么?”周一的课堂上,一位同学起身发言。
“好吧。”教室前的男老师说着翻开PPT,“在新闻事业上,汤修慧是邵先生的得力助手,协助丈夫约稿,参与编辑,取舍颇有见地,在当时的《妇女时报》《国民周刊》等报刊,常见她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