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教室内,略微发福的女辅导员扯起嗓子:“这个表,填上你和你父母的名字,还有家庭的基本情况,我们进行评估之后,会确定今年的补助名单……后面的那位同学,什么名字,王二?好,帮着收一下哈……汉语言的、国教的、新闻的,名额都差不多的……好,来,给我。”
王二查了查数目,而后将摞在一起的表单交到讲台上。这次的年级大会也便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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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黄昏时分,校内运动场中,一位热汗淋漓的男生在赛道上停下奔跑的脚步,而后看向身旁的人:“我们这个年级,课有点多了,我觉得王二你阅读量还可以哈,这周编辑部的读书活动,你就试着弄一下,怎样?”
“额,应该怎么弄呢?”
“先聊一聊,什么都行,小说、电影、音乐之类的,然后读书,分享感受咯。”
“哦,这样啊。”
“读什么你来定就好,我要再跑几圈,一起不?”
“先不用了,晚饭还没吃。”
……
“钵钵鸡,去试一下?”百步梯上,小孙边走边对身旁的人讲道,“看看能不能吃得惯哈。”
“是一种用钵炖的鸡么?”王二轻声问道。
“当然不是,非要形容的话,红油泡冷串串撒。”
“啊。好,那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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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这本文选里,”周末的午后,图书馆负一楼的社团活动室内,坐在桌旁的王二面对着文学社编辑部的一众新社员,举起上周借出的一本书,“邹韬奋的韬字,都被划掉了。无一例外。”
“然后呢?”一个小个子男生轻声问道。
“然后,其实也没啥然后了,就是觉得奇怪咯。”
“哪个人闲得没事干了。”又一位社员接过话来。
“王二,你觉得会是什么情况呢?”坐在对面的赵姓,名如敏的姑娘轻声问道。
“我啊,”他挠了挠耳根,“首先,笔迹很新,然后,”他翻到中间的一页,“这个地方有一块暗红的痕迹,”他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神经质,低声缓言,“谁知道,是什么?”
“指甲油啊,”对面的人轻声说道,“你惊悚小说看多了吧。”
“对,我知道是某种化妆品但不知是指甲油,哈哈。”王二的表情恢复如常,“痕迹也很新啊,所以,大概率是位在校的女生吧——目前能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哦,那就说得通了。”又一位女生说道。
“怎么了?”
“你们看没看过一个电影,叫《蓝色大门》。”
“讲讲撒。”小个子男生接过话来。
“青春之年的女孩子,做很多事都没什么道理的。里面有个女的,喜欢一个男的,然后在笔记本上一遍遍写那个人的名字……虽然后来换成木村拓哉了。”
“所以,这位女生是不是被‘韬’伤害过?”对面的姑娘随即说道。
“我觉得,这样的想法,是言情小说看多了。”王二看向讲话的人,“好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听这位播主班的同学为咱们读书吧。”他说着递过那本文选。
“说起我的母亲,我只知道她是‘浙江海宁查氏’,至今不知道她有什么名字!这件小事也可表示今昔时代的不同。现在的女子未出嫁的固然很‘勇敢’地公开着她的名字,就是出嫁了的,也一样地公开着她的名字……”
“……如果母亲生影循舟在现在,有机会把自己造成一个□□,必可成为一个循循善诱的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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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余晖铺路。活动结束后的黄昏,王二与赵如敏走在路上。“写名字……现实里真会有这样的事么?”
“应该会有吧。”她理了理被风吹起的头发,“若是你哪天遇到了,我劝你就从了撒。”
“我的名字,笔画比较少,写起来应该比较容易吧。”
“不止笔画少,言情小说里,女主称男主往往都只叫一个字,‘洺,我看不到你,让我感受到你的呼吸……’所以就你而言,只写‘二’其实就够了。”
“是啊……哈哈。”
“不行了,我要知道,那个字为啥子被划掉!”
“确定么?”
“确定,一探究竟。你有啥办法嘛?”
“这么坚决的话,好吧。”王二轻声说道,“其实我也有点好奇的。”
“啥子办法啥子办法,说嘛。”
“顺藤摸瓜,先回图书馆吧。”
两人走到图书馆的一楼大厅,站在检索电脑前。“我仔细想了想,指甲油的痕迹与笔迹其实没有必然的联系,可能是来自借阅时间相隔不久的两个人。咱们还是确定一下,顺便看看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个检索功能我试过,可以按图索骥,输入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