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两日,又煎了几副药吃下,到了第三日,顾玉潭终于渐渐恢复过来。时间紧张,大家不再耽搁,收拾了行装便准备进京。
“我已经与大伯联系好了,”褚鸯璃对众人说,“他会派人在城门口接我们,直接带我们去褚家名下的客栈,那里还为我们留了几间上房。”
临近会试,京城的客栈千金难求,许多远路而来的学子,都只能夜里凑合在周边的寺庙中。所以大家都很感激褚鸯璃,纷纷道谢。
可是路程行到一半,顾玉潭又开始头晕呕吐,褚鸯璃以为是病情反复,便要立刻吩咐回去找郎中。可谁知她刚刚站起身,便觉得手脚发软,不一会儿便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当褚鸯璃再次睁开眼时看,却是身处在一片漆黑之中。她回过神,先是一连串焦急的呼喊:“玉潭,玉潭你在不在?”
旁边却突然传来一声低哑的咳嗽:“咳咳,我在。”
虽然听起来很虚弱,但是听声音便知人无大碍,褚鸯璃松了口气,紧接着想起此时的处境,眉头一蹙:“我们这是?”
顾玉潭比她醒的早一些,此时只觉得浑身乏力,头晕的厉害,便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你试试你身上有没有力气?”
褚鸯璃抬了抬胳膊,结果竟然感觉有千斤重似的,怎么都抬不起来。她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中了毒,虽不致命,但是只怕两个时辰之内,都会丧失行动能力。”
宁知意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将两人吓了一跳。
“宁姐姐?你和我们在一起?”
宁知意声音也难得有几分慵懒,估摸是中毒的后遗症:“是,我们大概是被关起来了。”
“那其他人呢?”
褚鸯璃刚要试着叫一叫其他人的名字,宁知意便叹了口气:“不用叫了,我能听得出来,这房中只有我们三个的呼吸声。”
顾玉潭默了一瞬,她知道像宁知意这样的高手,闻声辩位应该是非常容易的。只是……
她握了握褚鸯璃的手,在她掌心划了几笔。褚鸯璃愣了下,继而回握住她,很默契地没有吱声。
一片沉静中,宁知意再次开口:“二小姐,顾姑娘,一会儿如果有人进来,你们便先按照他们说的照做。先想办法逃出去,再报官,千万不要激怒他们。”
顾玉潭声音温婉:“宁姐姐放心,我们知道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随着“吱呀”一声,一片光亮洒进屋中。顾玉潭习惯性地闭了闭眼看,这才睁开眼看清对面站着的人。只是这人是他们谁都没想到的,褚鸯璃大惊之下声音都有些发颤。
“云蟾?你不是应该在岭南吗?”
云蟾已不是当初的样子,形容瘦削,眼神狠厉,右侧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似乎是鞭伤。
她看到顾玉潭的瞬间,嘴边便挂上一抹残忍的笑容:“笙管事,或者应该叫你顾小姐,好久不见啊。”
顾玉潭皱眉看着她,不发一言。
“老天有眼,我总算从岭南逃了出来,这一路颠沛,到了漳城才知道你已经考中,要上京赶考。也得感谢你这一场病,在京城外又多住了两天,否则我还真没法准备齐全。”
“是吗,那真是辛苦你了。”顾玉潭冷冷道,“只是不知道云蟾这一路辛苦,跟着我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云蟾抬头大笑,“哈哈哈……”
她笑得弯了腰,笑得眼中浮起泪水,笑得声嘶力竭几乎瘫坐在地上:“你居然问我要做什么?”
“少主生性善良,才会被你蒙骗。我本打算留你一条活路,带着少主浪迹天涯就可。可是,你对蒋植说过些什么?你误导他,让他觉得少主对他早已芳心暗许,见我们要逃,他索性喊将出来,要闹个鱼死网破。可怜少主竟然还顾及着多年的姐弟之情,为他挡了一刀,却再也没能救过来。”
说到最后,云蟾声音颤抖,跪在地上捂着脸呜咽着哭出声,显然是极其痛苦。
事情发展的走向顾玉潭也没想到:“所以说,你家少主已经死了?”
云蟾没有回答她,还沉浸在自己情绪中,哭得难以自拔。倒是一旁的褚鸯璃觉得好笑:“既然你家少主是为蒋植挡刀死的,你去找他报仇就好了,为什么要把我们都捉起来关在这里?”
云蟾听到问话,渐渐止住哭声,抬起头愤恨地看向顾玉潭:“若不是她处心积虑地挑拨,若不是她一开始就包藏祸心,瞒着我们住进蒋府,少主怎么可能沦落到被流放岭南那样遍地毒瘴的穷山恶水?”
顾玉潭挑了挑眉:“你家少主下狱后,听说京城蒋家都派了人来疏通,怎么,她尊贵的父亲大人竟然不肯屈尊来想想办法吗?”
哪知道听到此话,云蟾更是愤怒:“你装什么样子,若不是谢崇椋与你狼狈为奸,在京中处处栽赃陷害主子爷,主子爷又怎么可能腾不出手来拉少主一把?你们两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