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有意隐瞒身份。我没撒谎,我的确叫云彦。我现在先去忙了,咱们回见。” 二皇子自顾自地说完便转头离开,走到营帐边时又忽的转头嘱咐:“顾姑娘,回头你再意外得着好的琴谱,万万记得留给我,再别拿去竹弦阁了。” 不知道蒋掌柜听到这话做何感想,顾玉潭只能扯了扯嘴角:“民女谨记。” 等二皇子与孔大人匆匆离去,谢崇椋这才低声解释:“二皇子名杨宛陵,字云彦。他的确没骗你。” 顾玉潭:…… 谢崇椋看着她的表情,忍俊不禁:“你日后习惯就好,二皇子……的确与众不同,也因此深得陛下信重。” 顾玉潭眨眨眼睛,接收到了谢崇椋传递给她的重要信息。 “既然如此,二皇子怎么会出现在此凶险之地?” 谢崇椋显然也有些无奈:“二殿下本是替陛下巡视豫州,途径漳城。恰好孔大人派人去找陈将军求助,被二殿下撞个正着,殿下便执意要亲临指挥。” 其实在他看来,二殿下是好奇贪玩。可是没人敢跟他说个“不”字,便只能仔仔细细保护好这位小祖宗。而昨日二皇子也拉着他,将其中缘由问了个遍,当听说顾家往事竟然与自己父皇当年遭受的冷落有关,更加义不容辞,要为顾家讨个公道。 年纪尚轻的二殿下哪里知道,即便如今陛下都心知肚明顾家往日的冤屈,还是一时间不能直接为他们平反。因为衡王府和太后的拥趸众多,士农工商皆有涉及,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夫,很难将他们连根拔起。 估计二殿下与孔大人一时间也回不来,谢崇椋与顾玉潭索性先行回去休息。今日这一场折腾得大家筋疲力竭,顾玉潭与母亲说了几句,便沉沉睡去了。 段月棠心疼地看着自家女儿疲惫的脸,心中又是自责又是愧悔。 顾玉潭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睡,竟然一直到了第二天晌午。她是被饿醒的,起身看到自己竟然睡在营帐中,还懵了半天,才慢慢回想起昨日的事。 她穿戴好,掀开帘子出去,强烈的日光映着皑皑白雪,一时间刺得她眯起了双眼。 “你醒了?” 顾玉潭这厢还蒙着眼睛,就被猛然出现在跟前的身影吓了一跳。她向后一步差点摔倒,身前的人急忙一把将她揽过去。 那人掌心的温度有些灼热,在寒冷的冬天却让人感到熨帖。他关切的嗓音就响在自己耳边:“潭儿你还好吧?” 顾玉潭回过神来,也逐渐适应了雪地中刺目的阳光,睁开眼看向他:“没事,蕴之。” 她站直身体,才发现二皇子与孔大人就站在谢崇椋身后,此时一个假装认真欣赏着旁边的雪景,另一个索性背转身去。 她尴尬地笑了下,与两人打招呼。 孔大人看上去有些疲累,眼下浓重的黑眼圈都遮盖不住。二皇子倒是神采奕奕,看着顾玉潭站稳了便急忙过来与她说话。他现在憋着一肚子话想分享,奈何孔知府与谢通判都是一脸肃穆,实在破坏他的分享欲。 “玉潭你知不知道,孔大人折腾人的花样可太多了,他先是把那犯人……” “玉潭你知不知道,谢通判可真能唬人,临场发挥的话都说得跟真的一样,别说犯人了,我都信了……” “玉潭你知不知道,这些家伙竟然有些来自柴桑驻军,那可是皇叔辖地的驻军啊,要说这柴桑啊……” …… 顾玉潭配合地一直连连点头,倒不是她拍马屁,而是二皇子说的这些她确实都不知道。她那一脸求知的表情,更加激发了二皇子的分享欲,看着顾玉潭小鹿一般的眼睛,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身形都高大了几分,即使面前的女子其实比他只小一岁。 孔泉止无语扶额,又实在不敢打断正说在兴头上的二皇子,只能和谢崇椋站在这冰天雪地里苦哈哈地陪着。 二皇子足足说了有一个时辰,看向顾玉潭已经冻得发红的鼻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请进营帐吧,这天气太冷了。” 良心发现得有点太晚的二皇子一脸关爱臣下的表情,孔泉止和谢崇椋还得调动情绪,表示十分感动,委实觉得这日子有点难熬,得找机会把这位小祖宗送回京中才是。 哪知道他们这边正在密谋着如何说服二皇子回京,几天之后,皇帝陛下的旨意却早一步到了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