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没想到是小柔反应最激烈。
“兵卒？不是连秦皇都奖赏你，怎么还从兵卒做起呀？”
老方也有些纳闷：“年奉两百石，已经是四级军爵，怎么会......”
“老蒙说，我啥也不懂，让我从最低开始，至于他怎么想的，我也搞不清楚。”
“从兵卒开始......没什么不对。一上来就带兵确实不太好，也容易受人排挤。不过现在没有仗可打，要从兵卒论功晋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柔想了想，忽然说道：“兵卒......方老说那么多军职，一步一步走到将军要多久啊！我和你说，要配得上我师姐，最低也要是个校尉！起码也要万人同贺，那才......”
“小柔！”小婉没想到说起军队的事，也能让小柔找到话茬把她带上，又一把将她嘴捂上。
老方适时地补刀：“哎呀，校尉啊......确实不好办。要是能出关打仗，起码也要上百颗异族人头......哎呀，吃饭说这个干嘛，瞧我这嘴。”
“不吃了！回家！”小婉终于坐不住，一个两个、老的少的都在调侃她，一狠心也不管陈沐风吃没吃完，拉起小柔就往外走。
“慢点！师姐，没给钱呢......”
“不给！”
陈沐风也不着急，反正奉常府也跑不了。慢条斯理地继续吃着面条。
老方在一旁已经开始给吃不完的面饼打包，笑呵呵地说：“我是不是有些多嘴了？”
陈沐风思忖片刻，低着头说：“......没有......”
老方把整理的包裹往他面前一放，语重心长地说：“早点回去，就算不同打仗，参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容不得玩笑，一切都要严肃对待。还有两天时间，多和婉儿丫头说说话，有些事，宁愿是做错，也不能错过。”
两天的时间能做什么？
对于亲密无间的朋友、亲人或者情侣、夫妻来说，当然可以做很多事。
但陈沐风和小婉算吗？好像哪个都有些不沾边，甚至因为两人之间没法说开的关系，连最靠谱的朋友关系都有些尴尬。
结果，除了一天两次吃饭的时候可以见面，陈沐风连小婉整天躲在屋子里干什么都不知道。
临行前一天晚上，王淞忽然带着几个黑卫登门造访，倒也没有什么事，而是给他送来两套衣装，看着并不像那天在西山军营里见到的兵士衣服，但既然是蒙恬所命，他也没有多想。
毕竟是一件大事，第三天一早，天刚亮陈沐风便以起床，将王淞带来的黑色衣装穿戴整齐，刚好合身，而且松弛有度，比他穿过的秦军军装舒服的多。
整理好需要带走的行装，陈沐风特意把他自己装满名贵饰品和钱财珠宝的包裹拿出来，趁着府上还没有人起床，偷偷放在小柔的卧房门口。
他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东西，不管她们是用还是看管，都无所谓了。
说实话，陈沐风这次参军，多少也有些离家的感觉，但严格说起来，这里并不是家......
他用两天时间说服自己接受这点，这样离开的时候便不会太过留恋。
到咸阳来找徐君房，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他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好在，及时悬崖勒马......
该开始下一站了，用最短的时间，赢得回家......回泰山的机会！
这是陈沐风跨出奉常府门口时心里唯一想到的。
那些对小婉的情感......陈沐风也觉得有些过于奢望，还不如潇洒一点，转身离去。
只是......老天爷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
“沐风......”
说实话，从洞窟里出来之后，由小婉口中说出的这两个字，有多久没有听到了？
陈沐风浑身僵住，不由自主地捂住心脏，用最大的意念压制它不要在这个时候跳动。
好半天他才强忍着情绪转过身，面带微笑地面对这个好多天都没有说过话的女子。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和我说话了。”
“......我只是没有整理好心情......发生太多事，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知道......我理解......”
和小柔互怼不同，陈沐风面对小婉时总是有些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让两人......更近一些。
就连他已经下定决定悄悄离开时，主动向对方走去的还是小婉。
这个懦弱的男人啊！
待小婉走近之时，他发现小婉的几根手指上都包着纱布，好像还有殷红的血迹透出。
他也不管小婉是否羞涩，一把抓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