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幽幽妖气盘绕山峰。
我站立于绝情殿前,两旁的妖兵冲我拱手行礼,“大人。”
我拂袖大步往里走,边道:“把你们头叫来。”
约莫一盏茶的时辰,莫离颠颠的进殿,至我跟前半跪,一副嬉皮笑脸,“大人有何吩咐。”
我亦笑起来,与他口吻差不多轻松,“你去将大长老请过来,除此还有一事……”
我戛然而止,忽就没了声,莫离茫然道:“什么事啊大人?”
“你找人去周遭巡一圈,看看有无离重的下落。”
他愣了一愣,才领会我话中的意思,惊声道:“尊上失踪了?!”
全妖族皆知离重那混世散漫的性子,虽老不正经惯了,时时难寻踪迹,但自从身边有了我,便结成了一对绳上的蚂蚱。
离重在何处,我亦在何处。
即便身边无他,天底下也唯有我全然知晓他的行踪。
若是我不知……论谁都会觉着大事不妙。
我懒懒瞥他一眼,撑着一脸的云淡风轻,饮下一杯,“不该问的少问。”
莫离领命,转眼就隐去身形告退。
饿而狂风刮过,面目威严的大长老睚生自殿外健步而入。
我起身同他见礼,“恕青姬今日冒昧,未登门拜访。”
睚生稍颔首,冷硬的面色半分不改。
离重成日不务正业,早就生的族中长老不满,连带着我这个身边小妖也一道被嫌。
况且我手里还未有实权,更不被这些个权高位重的长老们放在眼里。
我不在乎的笑笑,“今日请大长老来是有一事相求。”
“姑娘请讲。”
“大长老观星术了得,也不知近来天象如何,是否还如常?”
睚生眉头一跳,显然未想到我能问及此处,顿了顿,才答道:“不知姑娘因何提起天象?”
“大长老不必费心同我打哑谜,我因何得来消息,又因何提及,您应是了然的。”
他沉吟片刻,面上不见波澜,“既然姑娘识得家女,那姑娘也应知何为天机不可泄露,想来姑娘想知晓之事,在下也恐难答之。”
我轻笑一声,“其实天命天象如何,我全然不在乎,若是真已成定数,那便也无力回天了,何苦自找烦恼,我如今只是想问大长老,可否有办法知道离重在何处?”
睚生神色总算有一丝崩裂,问起缘由。
三言两语说明,我亦瞧着他脸色一点点的难看起来,眉头紧蹙,眸光如炬,看上去凶神恶煞至极。
许是因他实在震惊,这事又事关重大,才难得对我和气了些。
他说:“待今日我去山头观星查探,明日再来答复姑娘。”
“多谢大长老。”
一切交代妥当。
我又出殿,先是在人间各处山间城外寻了一圈,又回到都城中细细查看着一些不起眼的偏僻狭小地界。
离重心思难琢磨,指不定就躲在最危险的城中某处,笑看着这方风云。
只是我怎么都寻不到。
天色渐沉,暮色浓重,我转道又下了地府。
是因我想了又想,总觉着这天上地下哪里都不能放过。
我在鬼城中来回晃悠,向商贩老板皆是打探了一圈,仍是无功。
出城时,正好撞见宋明钰,他离我三步开外,因率先注意到我,便兴冲冲向我招手示意,他一张笑脸在我眼中影影绰绰,似叠上了那人的脸。
使得我原本寒凉的心肝,更冷上一重。
我咬着后槽牙,强逼着自个清醒,努力作起一副和蔼脸皮,同他寒暄调笑道:“近来如何?当上阎王的干儿子了?”
“哪能啊?我都是靠着青青祖宗面子才好不容易拿到这份官职,活着的时候都没当过官呢……”
我附和的笑笑,转而问起正事,“今日地府可有什么异常?或是说有生人出现?”
宋明钰垂眼思量一会,摇头,“没有啊…青青祖宗是要寻人吗?活人死人?”
“半死不活。”
一路行至城外,打眼瞧见乌泱泱的鬼头。宋明珏咂舌,“这仗真是打不完了。”
我叹道:“总会了结的。”
恢复了妖身,我梦中便十分干净,反倒令我失了许多趣味。
翌日辰时,睚生如约而来,我被侍女从床榻上生生拖起。
好些日子没起过这般早了,是以听他说起离重应是在化外之地,且又再提起乱世之相时,我胸中亦掀不起波澜。
更没抱着半分希望的去化外之地寻了一圈。
既是要躲藏,离重定是不会在一处地方久留。
茫茫荒野,峭壁嶙峋。我左右环视四方,唤来莫离,正欲携一队妖兵打道回府,天边光芒变换,一线金光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