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木木地站着,没有转身,但她很清楚身后是谁。
“白姐姐,我爱他,我见着他后,才知什么是爱。”
“阿霜……以后你便一个人了,好自为之。”
话音刚落,身后风起。
白霜急急回身,却什么人也没看到,若不是被风卷起的叶子还在低低盘旋,她都要怀疑刚刚是自己幻听了。
这便走了?
白霜终于痛哭出声,往日种种都在眼前浮现,她的过去,犹如一个笑话。被最爱的人背刺,她的心好痛,眼泪不停地流,好像要把她体内所有水分都流光。
画面一转,漆黑的屋中,一个女子孤零零地呆坐在桌旁。
女子一动不动,不知已是坐了多久。突然,她觉得脚下有异动,忙掌了灯,竟发现一队蚂蚁从地下打洞钻了出来。
那女子正是白霜,她还没来得及有反应,那队蚂蚁竟摇身一变,变成几个着黑衫的人。其中那个面料最为光亮的人冲她抱了一拳:“白霜姑娘,我们受人之托来传个信。”
白霜眼神犀利地盯着来人:“何人?何事?”
那黑衣人只说:“白仪与紫蔓已偷着换绑了红绳,定下了十世情缘。”
“什么?”白霜不敢置信,那两个竟到了如此地步!
“姑娘莫急,托我传消息的人说了,平生最看不惯的便是这男盗女娼。”一丝莫名的笑意飞快地在黑衣人嘴边闪过,“此刻,只要姑娘舍得,便能将那十世情缘变作十世孽缘,偷来的情缘最该受诅咒!”
白霜上前一步,若有所思地开口:“谁托的消息?”
“与你姐妹情深的人此刻正搂着你心上人,与你缘定三生的人此刻弃你如敝履。”黑衣人故作高深,“往日种种,到底错付。与其在这里顾影自伤,不如快意恩仇,至少活得畅快。”
心头正流血的伤口猝不及防地又被补了刀,白霜手撑着桌子,未发一言。
黑衣人似是心有不屑,打量了一眼,便说托消息的人看错姑娘了,原是个逆来顺受,全无主意的,怪不得姐妹情郎勾搭了一块离去。
这话一激,白霜的理智便淡薄了,人善被人欺。什么姐妹,什么情郎,自己的一片心全然喂了狗。凭什么她们自在潇洒,情意绵绵,自己却只能黯然神伤,独自泪流?
缘定十生?想得美!
白霜眼里一片清明,清明中弥漫着恨意,她咬着后槽牙问:“如何让情缘变孽缘?”
闻言,黑衣人长出一口气,脸上也带了笑意:“姑娘若舍得千年容颜,自有人能帮姑娘将心愿了了。”
“什么?”白霜皱起双眉,不解地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倒是拣了张椅子坐下,好整以暇地开口:“姑娘付出千年容颜,便可诅一个咒,将那二人的千年情缘咒为千年孽缘!”
“什么咒都可以?”
“自然,接下来十世那二人如何度过,全凭姑娘咒言。”
“千年容颜如何解?”
“姑娘的如花容貌自当变得憔悴枯槁,便与风烛残年的老妇一般。”
“什么?”
“无舍便无得,区区千年的容貌姑娘便舍不得?”
“如何舍不得?自是舍得!走!现在就去施咒!”
画面一切,雾气缭绕,处处是纷杂的人声。
“你疯了!你个疯婆子!简直丧心病狂!”
“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没有错!我不要!”
“阿蔓?阿蔓你在哪里?”
“小仪子,我在这,我在这!”
……
陷在旋涡中的一对男女,在雾气中不断摸索,终于触碰到彼此,于是双手紧握,一边安抚彼此,一边咒骂那上边冷眼旁观的人。
白霜正在狂笑,笑着笑着,眼泪迸发。她就这样半哭半笑,看着旋涡中的人苦苦支撑,最终失力消失在雾气中。
白霜的发丝一缕一缕由黑变白,皱纹也一条一条爬上脸颊,皮肤里的水仿佛流光,变得暗黑。很快,一个美丽的少女便成了白发老妪。
突然,一阵清风拂过,雾气消退,日光复照,天地变得清朗。一个脚踏两龙的绿衣男子缓缓落了下来,眼眸深邃,看不清半点情绪。
白霜心里一阵不安,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做出防守的势态来。
绿衣男子看了一眼白霜,似是在提问:“千年情咒?”
“那是他们自找的!背信弃义、男盗女娼的一对狗男女就该受这千年诅咒!”白霜扯着嗓子怒吼。
半响,绿衣男子叹了口气,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罢了,这世上自是有情痴。”
话音未落,那两龙已腾云而起,绿衣男子一挥手三道光芒落下,一道钻入白霜手心化为一个绿点,两道落在手中化为一个绿瓷瓶和一缕若隐若现的气息。
“从今天起,你便去看守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