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不斜视,与这个自己名义上的母亲擦肩而过。
室外的空气清新多了,惠三深吸了一口气,朝大门走去。
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车,车窗摇了下来,是林远文。
“我刚到,给你爸爸打了电话,他不接,我不好贸然进去。”
“带我走。现在,立刻,马上。”
林远文看了看副驾上的惠三。
“你想去哪?”
“无人岛,最好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
林远文笑笑,不说话,车子转弯进入大学路。
熟悉的风景从窗外飞过。
“我不要回学校!”惠三抗议。
林远文于是掉头,两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晃荡。
“我把我爸爸花大价钱的买的龙凤玉砸了。”
林远文挑眉,没有说话。
惠三也没有理会,自顾自地说着。
“早年我爸爸总是想生儿子,结果家里都是千金,去找南山隐居的大师算了一卦。大师说我爸爸命里无子。我爸硬是不信邪,好说歹说,最后得了一块万福龙凤玉盘。”
林远文对于惠启明的早年的事情也略有耳闻,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想回学校呢?”
“不喜欢学校。”惠三嘟嘴,对着车窗呼气,然后在水汽上画一个爱心。
“学校里有人传我的坏话,流言蜚语早就传遍了。学校查不到谣言的源头,老师也建议我休息一段时间,等答辩的时候再回去就好了。”
林远文想安慰惠三,手下意识往惠三头上摸。
惠三躲开了,还得意的冲林远文笑笑。
“不可以摸我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林远文把车停到林宅地下车库,熄了火。林远文要下车,惠三却拉住了他。
“做大人难吗?辛不辛苦?万一我做不好怎么办?”
“三三,如果你想要做一个大人,是很容易的。问题是做一个什么样的大人?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惠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这样的。”
林远文愣住了,他有些猝不及防。
惠三也愣住了,嘴跑得比脑子还快啊。
两个人在熄了火的车里大眼瞪小眼。
“我是什么样的?”
“和黑手党一起混得风生水起的!多帅啊!”
惠三的眼睛在略显黑暗的光线中亮晶晶。
“你看太多电影电视剧了,现实中没有那么简单。”
“我以前觉得吃吃喝喝一辈子,就完事了。反正我家又不需要我做什么,信托基金里的钱我一辈子都花不完。可是这个夏天,发生了好多事,我才发现我一直生活在大家给我编织的温室里。我不想当温室里的花,我要当能历经风雨的苍天大树!”
“这样很好啊。”
林远文觉得平淡才难得,他已经过了喜迎风浪的年纪。
至少惠三三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幼稚。
年轻人还年轻,没有历经太多风雨。
“我要做一个有用的人,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我不要做米虫,风雨来临的时候,第一个被放弃的就是米虫,也没有人会真正的尊重一只米虫。我才不要做人微言轻的米虫!”
“这样想很好。”
林远文笑眯眯地看着小白兔。
“你家有没有冰淇淋?我想吃冰淇淋!”
—
惠启明独自在书房呆坐了半个多小时。手机响了好几次,屏幕上显示是“林氏远文”。惠启明没好气的直接关了机。
他现在不想理这个罪魁祸首。
直到秦媛媛过来敲了敲门。
“老惠啊,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这是怎么啦?我们下楼吧,让佣人清理清理。”
“阿媛啊,我老了,连孩子都管不了了。”
惠启明疲惫的靠在沙发上,秦媛媛在一旁抓着他的手。
“怎么会呢?三三从小跟你最亲,当然知道你疼她,不舍得真的骂她。孩子嘛,再大也是孩子。”
“现在就这样了,以后可怎么办?我心里总是担心,总是担心——”
秦媛媛把丈夫的手捂在怀里,一脸心疼。
私心公心,做好父母的心,总是很难。
“聪聪那个时候也想学艺术来着,哭着闹着要去唱歌跳舞。你那个时候说她要是不学商业不学金融,以后无法自立,她也是硬着头皮学了这么多年。三三个性很强,又不怎么喜欢这些事情,你强迫她,她只怕反抗得更加厉害。”
“这样下去怎么能行?三三再这样下去,以后我老了怎么办?护不住她了怎么办?她又不比聪聪能干,又不比阿琳贤惠贴心,以后哪个护着她?”
“我看三三也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