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秀带着三个儿子正远远的躲在在门外的树下,正不耐烦的摇着草蒲扇,“这是什么鬼天儿,这么热。”
闻溪见状悄悄地拉着三蛋回到房中,将那只碗藏到床底下,叮嘱三蛋:“娘继续装病,你悄悄从院后那个狗洞钻出去找里正爷爷到家里来,知道了吗?”
李家的老房子后头有个狗洞被杂草掩盖着,也只有三蛋这样瘦小的人才能钻出去。
三蛋担心娘会被大伯母欺负,摇了摇头,拉着闻溪的手表示要跟她在一起,闻溪只得哄他:“三蛋乖,娘不会有事,你听娘的,无论如何也要把里正爷爷请来。”
三蛋眼中仍是有顾虑,但还是点了点头,闻溪摸了摸他的头道:“快去吧。”
三蛋走后,闻溪就到房间角落里翻出一个布袋子,将它揣进怀里后就躺回床上,等着那张秀秀母子自己进来,毕竟张秀秀这人没什么耐心,特别是对她。
果然没一会儿,在半天没人回应后,张秀秀就不耐烦了,家里的衣裳堆了三天了,再不洗就要臭了,立即吩咐小儿子李发财翻墙进去把门开开。
李发财也在老房子住过几年,翻墙这事经常做,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猫拿耗子,轻轻松松就翻进来开了门。
张秀秀气冲冲直奔闻溪的房里来,李高兴、李富贵、李发财三兄弟则摸着往厨房里去。
“天杀的扫把星,作死的喊不应,吐口血能晕三天,今天你就是死了也得给老娘爬起来将衣服洗了。”
张秀秀直接狠狠掐了一把躺在床上的闻溪,闻溪忍着痛,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撑开眼皮,有气无力的朝张秀秀喊了一声:“大嫂。”
张秀秀见她醒来了,更是来气,指着她破口大骂:“好啊,家里的活都堆成山了,你竟然还在这装病偷懒,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就要去找东西,闻溪知道她真的会打,只能暗暗祈祷三蛋赶紧带着里正回来。
张秀秀在门角发现了一根小木棍,捡起来就往闻溪身上招呼,闻溪身体本就瘦弱,绝不是吃得肥头大耳的张秀秀的对手,只能把自己卷进棉被里抱头,原主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主,张秀秀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乍一见她这举动,就像被自己养的猫儿咬了一口一样,气急败坏,“竟然敢躲,看我不打死你个吃白食不知好歹的白眼狼,扫把星!丧门星!”
闻溪只能拖着虚弱的身子到处躲,尽量往外面去,张秀秀已经气上头了,一路追一路打。
“住手!李全家的,你这是在做什么!”
三蛋带着青山村的里正李义达推开门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身后还跟着一众看热闹的村民。
闻溪心中叫苦不迭,这里正看着腿挺长的,怎么几步路的功夫走那么久,她身上结结实实挨了好多棍,当下也顾不得疼了,闻溪直接一把跪倒在里正跟前放声大哭。
“达叔,求求您给我们孤儿寡母一条活路吧,我相公他好歹也是为国捐躯啊!”
张秀秀看到来人,立马扔了手中的棍子,恶狠狠的盯着闻溪,干笑道:“刘叔您…您怎么来了,我这是在跟弟妹玩笑呢,你说是吧弟妹?”
闻溪闻言哭得更大声,浑身抖得不行,三蛋也跟着跪在母亲身旁无声的哭,“刘叔,大嫂她要打死我,她要打死我啊!”
后头的村民方才也看到了张秀秀发了疯的在打人,他们虽然不待见闻溪,也不见得喜欢张秀秀,她自持秀才家姑娘的身份,总是拿鼻孔看人,村里也有许多人不喜欢她的做派,当即有人跳出来主持公道。
“是咧,李全家的,方才我们都看得真真的,你这是把李凡家的往死里打呢。”
李义达自持为人正道,当下脸已经黑成锅底。
“怎么回事?”
张秀秀正欲往闻溪身上泼脏水,被闻溪抢先了一步。
“原是三日前我听了些闲话呕了一口血,还是大牛娘背我家来的,那日起我就在床上病了三天,今日才是好点,大嫂就带着三个侄子闯到我家里来,说我偷懒,她家里的衣服三天没洗了,就是死也要我爬起来去洗,还把我往死里打。”
张秀秀一张脸涨红,“你个扫把星胡说什么!”
闻溪不理她,继续哭诉着。
“自我到李家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凡我能伸手的地儿我都打理得妥妥当当,自问对得住李家,这些年大嫂对我非打即骂,把我当丫鬟用,我知道都不待见我,可是现在分了家了,没道理我还要去大嫂家里给她做牛做马呀!”
张秀秀像是找到了支点,立即反驳道:“你本就是我家花钱买来的,可不就是丫鬟,叫你干点活还委屈你了!”
闻溪就在这等着她呢,心里冷笑一声,“我不是买来的!我家本是富贵人家落了难,后来在官道上遇到了公公婆婆,我爹还给了公婆银子托他们照顾我,我这还有文书!”
闻博远到底是举人,做事深谋远虑,生怕李福安夫妇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