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楚慕那副嘴脸时彻底翻篇,眼前这个男人不值得。
一杯温热的拿铁,泼在楚慕的墨镜上,他的脸被迅速浸湿,发梢滴滴答答的咖啡渗进围巾里。店外的男人正要冲进来,却被楚慕拒绝的眼神制止。
“签好,寄到我家里。签了,你还能重新开始,不签,你连开始的机会也不会再有了。”骆洛淡淡撂下几句狠话,拿着行李箱潇洒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骆洛和楚慕争吵的声音引来群众一片哗然,坐在不远处的陈潇铭正拿着从伦敦书店买来的旧版新闻史。听到争吵,也被这一幕戏剧冲突满满的剧情吸引。
直到他听到登机提醒,拉着行李箱从骆洛身边经过才发现,是那天在伦敦街头他死皮赖脸讨要车费的女孩。
他还记得接到好友申请时,长舒了一口气。他并非一定要车费,只是担心她一个女孩在临近傍晚独自乘车会遇到危险,当着司机的面说的大声了些。
也不知是确认骆洛安全到家后的安心让他心情大好,还是书店里油画的色彩太吸引人。那天他看到超出预算的油画,虽然犹豫还是买了下来。
想起骆洛那般失落的坐在街头,他心头微微颤动,即使她冷漠不好接触,还是走上前下意识想帮忙,就当是在异乡遇到同胞的亲切吧!
刚刚的一切,加上那天街头委屈的神情这一刻全都解释通了。
手机响起,仍然是校领导不断催促他回国代课的消息。他原本的休假计划,以同事家里有事找不到代课老师而泡汤。
作为刚刚开始工作的新人,为了不被领导穿小鞋,他只能选择提前结束假期,回国工作。
另一条消息推送也在此刻不合时宜出现在陈潇铭的手机上。
陈深亲自为儿子陈彰勋颁发最佳新人奖。
习惯将娱乐消息划走的陈潇铭,手指顿了顿,还是鼓起勇气点进去将图片放大。陈深鬓角已经斑白,满是皱纹的手紧紧拉着一旁的儿子。两人笑得很像,唯一不同的是陈彰勋一双丹凤眼而陈深是桃花眼。
手机屏幕暗掉,一张带些忧郁的暗沉脸色突然出现,陈潇铭看着屏幕里的自己实在没办法调整。心上像被无数石头掩埋,每动一下就被压得更深。他将手机装回包里,试图用这种方式逃避。
向远处看出,骆洛正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拉着行李雷厉风行的向前走去,她有些洒脱的走路姿势就像秋冬秀场里精致但冷漠的模特,时尚且高傲。
骆洛看了眼手表,临近登机时间,她疾步走着,着急与父亲会合。完全没注意到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陈潇铭。父亲要回国参加电影节,以需要有人照顾为借口带她同行。她知道父亲此行就是为了让她散心,但还是佯装不知免得让父亲担心。
毕竟近二十年没让她在大众面前出现的父亲,怎么会为了一个电影节让她出现在有摄像头的地方呢?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骆洛时隔十九年再次踏上了故土,她虽然表面波澜不惊,但内心早已万马奔腾。还没来得及感受祖国的美好,便接到了助理的电话。
她这次回国很突然,没来得及安排工作室的工作。几十条未读消息等待她回复,正巧父亲遇到熟人站在一旁寒暄。她只得独自一人接着电话,往行李转盘处走去。
听着助理接连汇报几个项目签约失败,她心情有些烦躁,粗略扫了一眼行李转盘。父亲的行李箱上贴满了他导演的电影名字,特别好认,她顺手拿下。但她的白色行李箱随着助理说出最后一个项目签约失败,分神而错过了取下来的时机,又转了回去。
陈潇铭坐在飞机最后一排,等他走到行李转盘,行李已经所剩无几,机场公交即将到站,他看着转出来唯一的白色行李箱直接拿下来,便飞奔出去。余光扫过站在转盘另一侧低头打电话的骆洛和她也刚取下的白色行李箱。
不禁感叹他们有缘,箱子不仅颜色相同,连划痕都一样,也是在箱子最中间的位置。
一路狂奔终于坐上公交车后,错过这一班下一班就要等上一个小时了。陈潇铭本还在为自己剩下了打车的费用沾沾自喜,握着行李箱的手却察觉到不对劲儿。他的箱子拉杆处有一个凹陷,是他大学时候坐火车与其他乘客的箱子撞击产生的。但这个行李箱却没有。
他将行李箱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划痕,而且这个行李箱周身十分干净看起来应该是刚使用不久。
糟了,他拿错箱子了。
回想刚刚他余光扫过的人和箱子,他翻出聊天框,编辑了段文字发送过去。
“你好,很抱歉我拿错了你的箱子,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交换。”
对方还不是你的朋友,一个红色的感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