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阿飞历来人生的一大污点。原先梓秋与客户预定好的价格经由他商谈后，货品的价格硬生生较原先增长了三倍不止。
“狄老板，这和原先说好的差太多！你可不能出尔反尔。”争论许久的阿飞嗓子都快冒烟了，但仍扯着沙哑的嗓音提高分贝。
“五万，少一分不卖。”惜字如金的卖家掐准了阿飞得命脉，他早从后者的言谈举止中看出阿飞对自己的商品势在必得。
古玩界的勾心斗角从双方对上眼神那一刻起便开始了。其间，买卖的任何一方如果输给了心理战，那么价格只能任另一方随意宰割。
要不是这地方人来人往，你信不信我早就把你揍趴下了，你这该死的奸商。词穷的阿飞恨得牙痒，但苦于现状的他只能隐藏起想刀人的眼神。如果没拿下这单，回去后自己岂不是要直面梓秋的奚落，这勉强可以接受。但小羽那鄙夷的眼神是万万不能的啊~想到这阿飞的情绪终于把控不住了，他直勾勾地盯住卖家。
用一拳放倒对方，放下现金后取走货物，整个过程不消八秒即可完成。
如若那么做，自己和他又有什么分别——梓秋，那个肮脏的恶魔。犹疑间，阿飞裤袋的手机传来短促的提示音。如同获得解放一般，他获取信息内容的同时舒了口气——怎么还没谈拢吗，别回头，我在你身后。
他现在要价五万——叹口屈辱的气，阿飞只能用短信如实相告。
知道了，交给我，一会你装作不认识我就行——打完以上信息的手机转体一周后重回梓秋的口袋。
“我说小哥，你到底要不要，不买的话就别占我摊位。”卖家佯装不胜其烦的样子驱赶阿飞，试图摧毁后者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两位在谈什么呢？”梓秋不知何时已蹲踞于阿飞一侧，在旁人看来，前者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都在透露他就是个不谙世事的肤浅买家。
这时候有人冒出来竞争再好不过，卖家按捺心中的窃喜强装镇定道：“汝窑天青釉碗一对，小哥有兴趣？”
梓秋没有应声，只是把目光移向了摊位的其它货品上。
随着夕阳散尽最后一丝余晖，黑夜开始沉降。
“这个多少钱？”梓秋问道。
“那是山鬼雷公花钱，俩千八。”摊主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给对方报价了，摊位上一多半的东西都被后者问了个遍，口干舌燥的摊主此时连情绪也开始焦躁起来。他拿起一旁的水杯，里面的茶水早已凉透，但毫不在意的他灌了比平常还要大的一口。
溢出的茶水顺着拉碴的胡子滴落在冷硬的水泥地上。
“这个多少钱？”
“那是汝窑的一对天青釉碗，一万五。”
在梓秋嘴角勾起笑容的时候，阿飞已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钱：“我要了。”
待摊主反应过来时，那对碗已到了阿飞手中。“不……不对，那要五万。”水杯像烫手的山芋般被他撒开，腾出手来的他扑上前便要夺碗。
“这位老板。”梓秋抓过摊主的手腕，将后者手臂压低，“不要激动，报错价格很正常。”
“是……就是，的亏有个明事理的。”松了口气的摊主像赢得选票的胜者般盯住阿飞手中的对碗。
“但是。”略沉的嗓音将摊主的注意拉回到梓秋这边。“你没察觉有摄像头一直对着你吗？从我来的那刻起。”低头操作手机的他说道。
摊主以为梓秋在给别人发语音，正想勒令阿飞把碗还来时，一块手机屏幕却挡在了他与那对碗之间，伴随播放的画面是自己被清晰记录的语音：那是汝窑的一对天青釉碗，一万五。
“其他不重要的部分都被我删掉了。”他坦言道。
“你们俩是一伙的，XXXXXX！”气急败坏的摊主唾沫飞溅。
没来得及躲过这阵口水洗礼，混带浓郁蒜味的唾沫星子登时问候了他的嗅觉及面部神经，梓秋不禁屏住呼吸。
“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阿飞对眼前的人抱有疑问，明明今天的目的全达到了，可为什么梓秋丝毫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反而在全身而退后带着自己大街小巷乱窜一通。“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我快要饿死了。”
梓秋止住疾走的步伐，这个举动让紧跟着的阿飞差点撞上他的后脑勺。他拿出手机，“啪啪”打了几行字——先找水池洗脸，开口说话会让那人的唾沫传到嘴里面，我甚至不希望现在的自己能够呼吸。
再怎么说也太夸张了吧，阿飞看着对方展示的手机屏幕心想。此时一股邪念在他心里油然而生，下一刻击中梓秋腹部的拳头回应了他的想法。阿飞缩减了力道，但也足以令对方开启那张紧闭着如上了一把锁的嘴巴。应该会有点疼，做完蠢事的阿飞不但不认为自己做错事，甚至还显得有些得意。
梓秋并未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恢复状态的他用鼻子叹了口气，而后在手机上打上他想传达给阿飞的信息——太幼稚了阿飞，活该你一直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