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芸娇安抚完陆予诗的情绪,细细询问她陆栀年是否有什么异常。
陆栀年这几个月来的表现过于反常,已经完全超出了她们的想象范围。
起先只是对她们的态度有所变化,不再言听计从,穿衣打扮也开始清纯了起来,接着就连学习成绩都远超陆予诗一大截,然后又反常地要进入娱乐圈,主动寻求机会认识李胜谋,现在还能够在公众媒体面前暗戳戳给她们一刀。
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了,不知道是她吃错药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我们现在必须先稳住你爸爸,不能让他觉得这件事情是我们的问题。”
“我知道妈妈,可是爸爸真的太过分了。”说到这里,陆予诗也忍不住地开始抽泣起来。
“他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
“诗诗,”钟芸娇按住陆予诗的肩膀,“要想成功,就不能受这些情绪的干扰。明白吗?”
陆予诗抬头对上钟芸娇的眼神,失落地垂下头,嘀咕着说:“知道了。”
“诗诗,你想妈妈,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钟芸娇站起身,踱步到窗边眺望。
“就算你爸爸心里还装着那个贱人,我也能做到不在意。”
陆予诗听到这话,抬起头来,从身后抱住钟芸娇的腰,“我明白的,妈妈。”
“乖女儿。”
钟芸娇反握住腰间陆予诗的手,轻轻拍了拍。
“现在我们需要从长计议,首先在你爸爸那边,我会吹吹耳边风,你这几日都怪怪的,不要声张。”
陆予诗乖巧地点了点头。
“关于陆栀年这件事,暂时就这么过去了。”
“就这么过去了?”
“是。”
“真不甘心。”
“现在以我们的能力是斗不过陆栀年背后的人的,更何况如果那个人真的是宋闻璟呢。”
“……”
“诗诗,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认识宋闻璟。”
“我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们公司不就是被他收购了吗?”
“我都没在公司见过他人。”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就没来过。”
“那这点的确可惜了。”
钟芸娇轻叹一口气,“没事,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是啊,女儿如此优秀,家境优渥,出身优越,长相出众,还怕勾搭不上宋闻璟?当初她不也勾勾手指就从沈意安身边带走了陆宴行吗?
“明天我就让人去发文道歉,说是你这几日都忙着拍广告,不知道这姐姐的具体情况,本以为善意给姐姐增加热度,没想到弄巧成拙。”
“好吧。”
陆予诗委屈地撇着嘴,对所做之事丝毫没有愧疚之情。
李胜谋同她无冤无仇,她也踩,也是蠢,以李胜谋的名气,以后她在圈里想走影视明星道路可就有一定难度了。
“你爸爸在沈家定是有安插眼线的,可能你爸爸知道真相,只不过这一切对他有利,他从未揭穿罢了。”
“那我们不是可以通过爸爸的眼线得到证据吗?”
“你真以为沈家那两个老不死的那么好对付吗?”
“……”
“到时候你再微博发几张以前跟她的合照再艾特她,跟她道歉,这事就这么过了。”
“合照?以前的合照都……”
“都什么?”
“以前的陆栀年长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的确,以前陆栀年打扮成那样现在这个风口浪尖发出去,只会给陆予诗做实“坏妹妹”的人设。
“那那…那童年照总有吧?”
“有啊,但是不都妈妈你丢到地下室了。”
“我待会去给你拿。”
“好。”
钟芸娇径直去了别墅的地下杂物间。
这里摆满了曾经这座别墅真正的女主人——沈意安的东西。
镶金的相框、装在卷筒的海报、生前的舞鞋和钢琴,都这么静静地在这里好几年,覆盖上了一层厚重的灰蒙蒙的尘土。
从钟芸娇嫁进门的第一天,她便悄咪咪安排人手将沈意安的东西转移到了地下杂物间,不知不觉几乎就搬空了。
以前的陆栀年傻乎乎的,从未发现,甚至觉得钟芸娇的到来弥补了她缺少的母亲的位置。
所以从未发觉有关母亲的一点一滴已经慢慢抽离出自己的生活了。
直到临死前都不知道,母亲的遗物竟在那么脏乱的地下杂物间陪伴了自己那么多年。
就好像,真的把母亲的灵魂禁锢在了此处。
她每日飘荡,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傻傻欺骗欺负欺侮,却无能为力。
她得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