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嘉淮冲到高二二班门口,唤着陆予诗的名字,看见陆予诗失魂落魄的模样,一阵心疼。
“诗诗,没事,就这一次,没关系的,就当让给陆栀年那个蠢货了。”
陆予诗站在纪嘉淮面前,抬起头早已泪水汪汪,她很难想象回家如何跟钟芸娇交代,而陆宴行又会是怎样的态度对她们。
纪嘉淮不顾周围人的投来的目光,轻轻为她擦拭去眼泪,“诗诗,不哭。”
陆予诗埋下头抽泣着,瘦弱的肩膀耸动着,也开始有人开始递上纸巾。
陆栀年远远地看着,沉默着,迈出步伐,经过他们身边。
纪嘉淮的注意力很快便被她吸引了去,“陆栀年?”
陆栀年闻声转身,“什么事?”
“你妹妹哭成这样,你不来安慰一下?”
充满责怪的语气,紧皱的眉头,饱含不满的眼神。“你在指责我?”陆栀年咽了咽口水,开口。
“不然呢?”
“我做错了什么?”
“你……你……”
陆栀年只觉可笑,她只是考得比陆予诗高罢了,而且就这一次,纪嘉淮就这般维护着她。为何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发觉,俩人的关系不简单呢?为何没有发觉,纪嘉淮明明满眼满心都是陆予诗,压根就没有自己?为何还那么痴心妄想的,希望能够得到纪嘉淮的一个目光?为何还那么恬不知耻地往上凑,生活里仿佛没了这个男人便进行不下去了?
可,她又是真实地爱过眼前的这个男人的。
纪嘉淮在学校里算是生得极好的了,爱打篮球所以个子高比例好,成绩优秀性格开朗,家境优越,周围朋友成群,追求者更是数不胜数。光洁的脸上总是带着坏坏的痞笑,俊美的五官,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耳钉,阳光中透着一股子不羁。
是啊,陆栀年细细端详着纪嘉淮的脸,难怪自己当初爱得死去活来,这个男人生得是不错的。
自己又是那般作践自己,从小娇生惯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母亲那么疼爱自己,母亲去世后,钟芸娇和陆予诗母女俩撺掇着自己,打扮得人不人鬼不鬼,但不得不说,二人为了让她保持那副鬼样子,又总是为她打掩护和圆场,所以她从来没有任何爱而不得的东西。
所以一开始纪嘉淮冷漠的态度,让她爱得更深切了。
她迫切地想得到这个男人的心,或许真的就是得不到永远在骚动吧。
直到自己高考毕业,眼前的男人,态度突然反转。不仅接受自己对他的第不知道多少次的表白,还主动约自己去看电影,但是也就一次。可就只是这样,自己就开心得不得了,整日痴笑,以为是自己的努力终于有所回报,纪嘉淮终于爱上了自己。
纪嘉淮还与她畅聊,畅聊她逝世的母亲,给予了她无限的宽慰,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只不过是在试探母亲究竟有没有给自己留下股份罢了。
可笑,实在太可笑了,自己爱上了杀害自己的凶手,等到临死才醒悟,而真正爱自己的人,与她一同葬身火海了。
陆栀年眸光微暗,眼底染上自嘲,心脏升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纪嘉淮从未见过陆栀年今日这样的表情,冷漠的、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空洞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渗人。也从未得知,陆栀年竟生得如此貌美,雪肤红唇,眉目都蒙上一层月色般的朦胧,神情冷漠,却,又痛苦,沉默不语。
“就算,你没做错什么,可诗诗终究就是因为你才难过的。“
犹豫再三,纪嘉淮颤抖着开口。
“那我呢?”
“我只是这次考得比她好,我需要为了让她开心,专门考差给她让路吗?”
陆栀年不紧不慢地开口,却字字诛心。
“但怎么说,你都是她姐姐……”
“所以呢?”
“所以,我就需要,事事为她作陪衬,让她开心吗?”
陆栀年撩起贴在脸上的碎发,随意地塞在耳后,步步紧逼地提问。她的嗓音很清,像是藏地雪山融化的雪水,干净又透着微冷。
纪嘉淮一时无话可说。
一旁的陆予诗站了出来,一手将纪嘉淮拦在身后,脸上还带着泪痕,颤抖的声音,“姐姐,别说了,嘉淮哥,就是一时心急,才为我说话……”
“陆予诗,别装了,你私底下,早就跟纪嘉淮勾搭在一起了。”
“不然,他,为什么帮你说话?”
陆栀年的每一下停顿,都戳进了陆予诗和纪嘉淮心里。她什么时候知道了?
“我,我,我没有啊姐姐,你误会了。”
陆予诗想上前拉陆栀年的手。
陆栀年并不领情,甩开还未搭上来的陆予诗。
纪嘉淮稳稳当当地在背后接住假装要摔倒的陆予诗,真是一出好戏!
“陆栀年!“纪嘉淮神色大变,怒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