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红以为闺女打的是她爹钱票补贴的主意,“妮~啊,你爹要先学车俩月,再跟车俩月,这四个月只有基本工资十八,没有出差补贴,也不发票。”
刘青青点头,表示明白,这很正常,开货车,是要好好学。
金大红不再说了,闺女好不容易做回饭,怎么说都是好事,以前让她切个菜像让她杀人似的。回魂后的闺女真好,她要知足的。
等伸筷子一尝,真好吃,对面的大儿子吃得头都不抬。
“君谦你慢点,没人跟你抢,小心鱼刺。”
刘君谦摇摇头,努努嘴,“娘你看看爹。”
金大红不说孩子了,娃他爹比娃娃们更过分,使劲往自己碗里夹,还不忘帮她抢。
史秋花送来的那碗鱼块成了方桌上最寂寞的角落。
“娘,明天用酸菜把这碗鱼块也炖了吧。”刘君谦看盆里空了,有点遗憾地盯着那碗鱼块。
鱼块也好吃,但刚吃了酸酸辣辣的,不想吃只有咸味的。
金大红点点头,头回觉得大儿子在做饭上有天赋。
吃完饭,全家嘴角泛油,刘木森和刘君谦磨磨蹭蹭,拖到最后一刻才刷牙。
太阳升,又是新一天。
柳树庄头的那棵柳树影子从长到短,一上午又快过去了,爹去货运站了,其他人去上工了,独自在家的刘青青睡过头错过了早饭。
金大红要叫醒闺女的,是她大儿子劝她要多心疼心疼闺女,你闺女头都破了,多睡一会儿怎么了。
然后,刘君谦如愿早饭多吃了几口酸菜炖鱼,还帮大姐干了刷碗的活,得到亲娘终于懂事的夸奖,最大赢家就是他。
刘青青不知道她的好眠来自大弟的馈赠。就算知道,也不想搭理一个十三岁小屁孩的幼稚。
睡到自然醒,把锅里温着的饼子吃完,找到爹的草帽戴上,后腰再绑个小筐。
昨晚就想好了,等家里人都走了,她要上山看看。
额头上的伤,云爷敷的是西药,一股化学药剂的刺鼻味道。
看来云爷算西医,懂得是西药。
背靠大山,其实不少中草药就能消肿。宝藏就在这里,却没人挖掘,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感觉,怎么爽歪歪。
刘青青嘴角扬着大大的笑,快乐上山去。
树荫遮蔽,阳光斑驳,风一吹像跳舞,比她前世看过的高级灯光秀都精彩。
她沿着河边,边走边玩,还和一群打猪草的小娃娃们碰了面,但娃娃们一看见她就跑。
刘青青也很无奈,谁让原主留给她的名声太差,连小娃娃们都觉得她不可交。
挽救名声这事,不是一时之功,以后再说。继续巡山,顺便想想生财之道,要挣钱,还不能算投机倒把。
带着镣铐跳舞,就是这感觉。
没一会儿她就找齐了消肿化瘀的草药,在河边洗洗,用手掌一撮,解开纱布,往额头上一敷,完事,反正擦破的小伤口已经结痂,没那么讲究。
这山真是宝山,草药种类不少,高年份的也不少。
不对,这座山后面好像还是山,右边还有几座,这是高山成群,连绵起伏。
山里都是宝,但识货的人不多。
机会是留给身怀多技的人的。
上一世,妈妈常年病弱喝中药调养,她从宫斗戏中得到灵感,所以总怀疑来她家长住的奶奶要下药毒死她妈,然后给她爸找个能生儿子的媳妇。
所以她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看各种草药书,牢牢记住它们原来长什么样,要怎么炮制,炮制好后又长什么样。
她亲自给妈妈煎药,给妈妈喂药,盯着奶奶不能下黑手。
但妈妈在她十一岁的时候还是走了。
刘青青知道,奶奶应该没下药。
但奶奶在妈妈生病期间,可没少唠叨妈妈没帮爸爸生儿子这事。爸爸阻拦过几次,被奶奶骂了后也不拦着了。
妈妈走后,刘青青再也没看过草药图集草药书什么的。现在她竟然要靠那时记住的草药让自己生活得更好,是来自妈妈的庇佑吗?上一世的妈妈会不会在死后也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有了新闺女,会不会忘了她,妈妈是带着记忆穿越的吗?她希望是。
想得投入,不知不觉已经走远,小筐已经满了,但这速度还是不够,草药一晒根本没多少,无论是县城收购站还是国营中药房不可能给高价,黑市价格应该高,但她就是贪,想安稳也想挣钱。
这就得靠脑子,一个人干到死,不如学会管团队。
这事可谋划。
想到这,之前阴郁的情绪散去,人总要先前看的,前世的妈妈也希望她抬头看未来,而不是回头只缅怀吧。
到家时,饭已经熟了,刘青青觉得自己特不懂事,在她筹谋的事公布之前,她就是一上午啥事没做还回家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