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君谦和自牧是双胞胎,名字是奶奶起的。
刘青青嘴里嚼着苞米饼,重复几遍这俩名,终于想到为何熟悉,“谦谦君子,卑以自牧”出自《易经》。
奶奶定读过不少书,那她青青二字是不是也有出处。
吃完饭,全家沾着牙粉洗漱完,吹灭油灯睡觉。
闭眼,睁眼,天光大亮,刘青青赶紧套上衣服,推开那只有薄薄一片的木门,赶紧去堂屋帮忙,往锅里一看,红薯稀饭,米粒少,红薯多。
这家果然穷。
“娘,我帮你烧火。”刘青青拿过脚下的烧火棍,顺手扯过旁边矮木凳坐在灶台前。
金大红连连摆手说不用。闺女可没主动干过活,这是不打人了,想烧房了?闺女这到底是好了,还是没好?
刚洗完脸从院子走进来的君谦瞟了眼大姐,想张口说点啥,和转身拿后面麦秸的大姐对了个脸,嘴边的话硬生生憋回去,大姐拳头在前,他认输。
刘青青根本不知道大弟的胜负欲,她握紧拳头只是刚被麦秸扎了手心有点痒。
抬头看见随后进屋的二弟,刘青青嘻嘻笑过就当打招呼。
刘自牧点头,不冷不热喊了声姐。
刘青青怎么感觉自己被领导检阅。
只是转了身,就和俩弟弟分别较量了场气势战,一胜一败,没啥收获。
无聊的日子总要脑补点有意思的事。
吃饭时,刘青青终于有心思打量堂屋,这是这个家最大的屋子,也是院子进屋的第一间,吃饭做饭,橱柜米缸什么的都在这屋。右边那间用薄木板隔成两间,最里面奶奶住,靠外是刘家夫妻住,左边这间同样也被隔成两间,最里边住刘青青,两个弟弟住在外边这间。
视线转向小院,右墙角是围起来的鸡圈,左墙角是间旱厕。
刘家算讲究了,这年头一家三代睡在一个屋里一个炕上,很是常见,爷爷奶奶带着孙辈睡,更是寻常。
她能有自己房间,这年头实属少见。
刘青青其实很庆幸自己是穿越进这样的家,不到一天功夫,她好像就坦然接受正在和她同桌吃饭的这几位是亲人,以后休戚与共,荣辱相关。
“大姐,你笑啥,像偷吃完粮食的老鼠,贼兮兮的!”刘君谦吃饭时可没忘注意失忆大姐的动静,时刻准备补漏。
刘青青真服了大弟的神比喻,反正没好词,刘青青一个眼神瞪过去,刘君谦缩缩脖子。不对,现在大姐可靠他掩护,他得硬气,刘君谦使劲瞪回去,单眼皮撑得太开,眼球有点失焦。
金大花看闺女和大儿子斗法,只觉得好玩,闺女真变好了,被儿子瞪都没动手。一会儿得和那群娘们好好唠,不能再让她们传闺女泼辣还蠢笨,闺女十六了,得有好名声才有好亲事。
结果早饭刚吃完,孩他舅来了。
“三条,这时候你来干嘛,再晚点我们就全上工了。”金大红说这话,顺势拉住要打完招呼就要出门的刘木森,想等弟弟说完事,再让当家的走。
他们夫妻间没什么不能听的。
这时预备上工的钟响了,十分钟后再打第二遍钟就是正式上工。
陶奶奶推着三个孙辈,想先出去,当然也没忘招呼金三条多在家坐会儿,晚点没事,她会跟大队长先说声。
“婶子,你也听听,这事还得您做主。”金三条赶紧开口,这事要是不急,他也不会一大早就来堵人,一直捂着裤子口袋的手松开,从里面掏出一沓叠好的大团结,放在吃饭的方桌上,顺势找个凳子坐下。
“姐,姐夫,婶子你们先坐,这事不小,还得今天定。”金三条一脸严肃。
“君谦,你去请假,理由你自己找。”陶奶奶吩咐道,语气不容拒绝。
刘君谦不情不愿去执行,真是能力越大事越多,插科打诨糊弄人的话,奶奶总找他干。
等刘君谦跑回来时,全家正围坐在堂屋,各个神情凝重又忐忑,却没人说话。
刘君谦蹲在不靠谱的大姐旁边,眼神示意,姐说啊,别忘了咱俩是有秘密的同伙。
“简单来说就是咱大舅爷想把自己货运站的工作卖了,优先通知了咱小舅,咱小舅因为咱舅妈怀孕了不想当经常跑长途的货运司机,但觉得这是个大好事,就来问问咱爸要不要买,机会难得,错过可惜。”
刘青青低头凑近大弟耳边轻声叙述,说完还把凳子分给君谦一半,姐弟俩挤着坐。
这时坐在最北端的陶奶奶开口了,语气坚定,像拍卖会上的最终宣布,“这工作,我们要,但这价钱不行。”
坐在右边首位的金三条赶紧解释:“婶子,400是不少,但货运站司机的工作,在县城卖六百都是抢着的,咱不能让大舅难做。”
陶奶奶等金三条说完,才抬抬手让金三条冷静,“你说的对,不能让你大舅难做,咱们就出600,还一次给钱,不能欠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