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铜镜里,映出一张羊脂玉般的小脸,眉眼如画,眼根微湿,头发乌云堆雪一般盘起了发髻,昏黄的灯照射在艳红的嫁衣上,没来得及上色的唇没有一点血色,像是被打碎的美玉,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坐在妆奁前姜轶,回过神,一下子站起,浑身虚弱的无力感让她双腿一软。
脸是她的脸,衣服却不是她的衣服,还有这虚弱的身体。
这是哪?
看到这狭小昏暗的空间,由木头搭建,因搭建技术落后防雨功能没做好,墙上的木头均大大小小的发黑起了霉点,隐隐散发着霉臭味,室内阴冷潮湿,周围摆放着全是她没见过的十分落后的家具。
她站在一个看起来陈旧的妆奁前,桌上摆着各种胭脂水粉。
在她旁边还站着一个比她矮了半个头的姑娘,看起来十五六岁,身上穿着不知哪个朝代的布裙,头上戴着荆条做的钗。
左边靠窗的座椅上,还坐着两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妇女,一个是最开始开口的那个,蜡黄凹陷的脸上的眼角堆起厚厚的鱼尾纹。
另一年龄相仿的妇女却是肥头大耳,两只眼睛看向姜轶发着精光,嘴边挂着一个大痦子。
姜轶不安地发现,她们头上都没有健康框,健康框消失了!
她立马看向自己的手腕,手腕上还是一瓣白六瓣无色的白莲,又检查自己的仰慕点,10点!
怎么会?
她刚刚转了60点,明明还剩下34点啊。
“你个死丫头,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还不快坐下!”一开始说话的那名妇女,又是副不耐烦的样子朝姜轶喊,然后一脸刻薄的模样对着其旁的妇女说:“你说好的啊,事成之后又是50两银子,我养她养了这么多年,还指望着她以后攀上皇亲国戚来孝敬我们,看在你的份上,我才便宜了那商贩家的傻儿。”
听了那尖嘴妇女的话,话里话外就是要把她卖给别人。
姜轶也来不及细想这是哪了,顿时心慌气短,急匆匆地喊道:“你们赶紧放我回去,不然我真的要报警了。”
屋子里几个人像是早就司空见惯般,那两名四五十岁的妇女瞥了她一眼,不理会她继续商讨彩礼。
而她旁边的姑娘见此嬉笑了一声,“长得这么美,却是个傻的,老天爷还真是公平。”一边说,一边将手抬在姜轶的肩膀上,将弱不禁风的姜轶往下按。
怒气冲冲的姜轶仅在她一只手上的力气里挣扎,却还是抵不过她一个普通人姑娘的一只手,顺着她的力道坐在了凳子上。
该死!
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道理就算是她往日只剩下了10点,也没这么娇弱。
“你要是安分一点嫁过去,到那边这辈子你也不用愁吃穿,在这闹腾,你个傻子莫还真想着皇亲国戚呢?”这布裙姑娘一脸鄙夷地看着放弃挣扎的她,手里沾起胭脂口红往她嘴上涂抹。
姜轶就经过刚刚的挣扎,此时气喘汗流,虚弱地白了她一眼,任她摆布。
有种瘸子跑马拉松,腿长在自己身上却不能走的无力感。
不过此时姜轶也不抱任何希望能靠自己挣脱出去,按这个身体体质,估计没跑10步就自己倒下了。
沉下心来,告诉自己淡定。
她记得今天下午下了班,跟陈晓美说了句话,去员工换衣间换回自己的衣服,然后坐到椅子上准备把电脑关掉,把健康点分入印记里,再是站起身的时候,突然头晕目眩眼前发黑,一睁眼来到这……
不会吧。
她被自己转瞬即逝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
她该不会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穿到了另一个时空了吧?
而且按照目前这个进度发展,她就差出门有人背她上轿了。然后两人过门拜天地,不久生娃相夫教子,别说相夫了,对方还是个傻的,就这样过完这一生,这辈子就这样了?
作为来自21世纪新时代女性代表,姜轶决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不过眼下自己也没任何办法逃出去,只能看后续发展悄悄寻找机会了。
一旁的两个中年妇女你一嘴我一嘴,两人争来斗去当仁不让,声音越来越大。
只听那尖嘴薄唇的妇女,大声嚷着,“赶紧赶紧地带走,不想和你争了,我吃个亏我多积点德。”然后一直手朝那痦子妇女扇,像是赶她们走。
此时布裙女子也在自己的唇上捣鼓完,拿起一旁绣着牡丹的红盖头盖在她头上。
视线在盖头盖下的瞬间被挡住,只能看到一旁的布裙女投在盖头上的黑影,姜轶原本静下来的心此时再是高高悬起。
随即被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布裙姑娘牵着走出去,姜轶盖头上又出现一个体宽身胖的影子,应该是那脸上长了痦子的妇女。
三人前后出了门。
门外稀稀落落传来敲锣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