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何如回来的时候,还兴奋的牵着红黛与青骢。 他将两匹马交予下人,跑到诸晴跟前道: “我去送他们,结果一打眼儿瞧见咱们的马混在他们的马群里。” “陆少将军还不肯给我,是我唤了它俩,把它俩叫了出来。” “你是不知道陆少将军的脸色多吓人,我都怕她为了两匹马把我就地处决了。” “不过她后来也没拦我,让我把红黛和青骢领回来了。” “估摸着是当时跑丢了,撞见陆少将军他们军队,被‘收编’了。” “你瞧多有意思,咱们撞上陆少将军的军队,咱们的马也撞上了。” 诸晴笑着听他连珠炮般的秃噜完满肚子的话。 她抽出帕子,将何如额上的薄汗擦去,又道: “一路赶回来的吧?天气热起来了,你且去洗个澡,不然身上黏糊糊的。” 何如应了声,顺手拿过诸晴的帕子,一面擦着一面回房。 . 军政之事暂告一段落,新任知府程赋终于有余力关注民生。 他在雁城立了东、西两座存福堂,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乞丐。 官邸外徘徊的乞儿少了不少,但还有一些人在那里晃荡。 诸晴出入官邸时看过几眼,在这里游荡的人,大多是十三四岁的少年,手脚健全,是以存福堂不收他们。 他们也没去程赋招收民工修筑城墙的地方干活,换些吃食。 就这样地铺天盖的躺在官邸门口。 立秋时候,程赋又想办个秋节,以应雁城离此劫难,百废待兴之意。 他多次在放衙后来官邸寻何城,与诸晴也打了几回照面。 程赋是建兴七年考上的官,在工部沉浮数年,终于找着机会升官。 虽是外放,但雁城重地,他若干得好,回闵都后不愁前路。 是以程赋上任后宵衣旰食、夙兴夜寐,又巴巴的粘着何城,俨然将他视为半个老师。 但何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只拿官府同僚的态度,不温不火的待他。 没几日便到了立秋,何如早邀了诸晴去看看程知府的“佳作”。 是以诸晴早开始准备立秋出门时的穿戴装饰,很是认真。 顺手还给何如准备了一套与她相配的服饰。 一身以缃色打底,月牙白装饰的衣裳,明快而不显轻浮。 澄澈的灿金也同金秋佳节相得益彰。 诸晴给何如腰间佩上一对碧玉扣,但丝毫约束不了他风风火火的性子。 于是衣袂翻转间,这对可怜巴巴的小碧玉只能偶尔探出一角。 . 何城虽不想同程赋有过多纠缠,但毕竟同僚,自然要捧场,便带着何夫人与程赋一起“与民同乐”。 只是一晃眼的功夫,自家一块出来的两个小辈就不知去了那里。 有热闹的地方何如总是如鱼得水。 他拉着诸晴往人群里钻,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余力,居然还能不停的掏钱买东西。 隔一会儿就往诸晴怀里塞一些小东西。 诸晴嘴里正嚼着颇为粘牙的饴糖,随何如把自己拉到什么地方去。 一晃神,芳絮便被人群挤散,诸晴正看向她,又被何如拉向另一个方向。 “啊!”一个穿着破烂衣裳的小乞丐撞进了诸晴怀里。 他连声道歉,畏畏缩缩的小跑着溜走了。 “没事吧?”何如自觉有错,带着诸晴挤出了喧闹之处。 小乞丐衣着褴褛,却没有在诸晴身上留下脏污。 那身衣服散发着酸臭味,但隐隐又夹杂着一丝香气。 但诸晴往腰间一摸,挑眉道:“那是个小贼。” “他偷了你的荷包?”何如问道。 诸晴也没笑他明知故问,只道: “人大抵还没跑远,咱们先去报官吧。” 荷包里除了些碎银子,还有一块金片。 那日逃离雁城,诸晴从妆匣下取了块金片,存于荷包中。 因为出城便遇上陆沉少将军,这个以备不时之需的金片便一直放在里边,诸晴也没特意将其取出。 只是他们还未到府衙,在半路上便被一名乞儿拦下。 那是个十岁左右的丫头,捧着诸晴的荷包哀求道: “娘子行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