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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影初入眼(1 / 3)

昭宁三十七年,世族巨阀势力空前繁盛,皇权衰败,各大家族皆暗怀鬼胎,觊觎大权。

君弱臣强,灾祸临朝。

昭宁三十九年,诸侯起,九州殃。数千城池一夜间兵革满道,血染黄土。可怜九州苍生析骨而炊,易子而食。

彼时永州高门巨室宗家有一子,名霍,字明玄,时任永州都督。其父宗太傅与宗家氏族宗亲在掩护梁平帝退守永州的路上,被当地的反叛王侯屠戮于栌州。

除梁平帝外,无一生还。

宗霍遂率兵征讨栌州,所到之处血流成河,白骨露野。后逐掠地淮、瑾、旭三州。

历时九年,九州复七,与南方离国所占燕、朗二州成对峙之势。

昭宁四十七年,梁平帝崩。

同年,宗霍迎当今天子于永州,年号景和,定都城为盛都。从此独揽权柄,自为丞相,挟天子以号令天下。

此后,宗家成为世家大族之首,各姓名门望族无不趋炎附势。可俗话说的好,万丈深渊到底,五寸心窝难填。其他家族中,或有翘企皇权者,或有贪图富贵者,或有死守名节者,亦或有心济苍生者。

诸人皆为心中己念明争暗斗。

可只一点,各家族纵使在背地里如何暗潮汹涌,也鲜少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只因这上位的性情实在是太过乖僻邪谬,难以揣摩。

早年天下初定,宗霍挟天子以令天下,自身所行礼制也皆按天子标准。即使朝堂之上,天子也无半分颜面,常常不敢置一词。某次早朝,有个不怕死的前朝老臣忍无可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怒骂,骂他目无君主,是礼崩乐坏之祸首,无视法纪之狂徒,篡党夺权之宵小等等,即便换做是平民百姓被人指着鼻子痛骂肯定也会大动肝火。

但宗霍没有。

不但没有动怒,他听后反倒是仰天而笑,并褒称此人乃忠贯日月,视死如归之徒,不该死的如此无谓,于是便将人放了,且毫发无伤。

可之后发生的事情,便是叫众人心寒胆战了。

几日后早朝,皇宫正殿内,宗霍当着皇帝和众大臣的面表示自己已经反躬自省,痛悔前非。为了天下社稷,为了万民之福,今后定然对天子听之任之,惟命是从。态度谦卑,言辞恳切,说罢便掏出了兵符要上交给皇帝。

可皇帝却迟迟没有接过去,此时一些心向皇室的大臣们便有些等不及了,往日他们也是畏惧宗霍的威势,从不敢多言,可前几日大殿之上,丞相被指着鼻子骂都没生气,还饶了那人一命。

这些大臣们还未来得及多想,便听有人在群臣中高声劝化皇上让他接过兵符。并言道,手握大权便可拨乱反正,从此海晏河清,益国利民等冠冕堂皇之类的话。

既已有人敢做出头鸟,这些心向皇室的大臣们便有些无所畏惮,也跟着相劝,希望皇帝可以接过兵符。

可大臣们劝说了好一阵,皇帝还是声色不动,看起来甚至连一丝接过去的意思都没有,大臣们心急如焚,既然磨破了嘴皮都无法劝动,那便跪,就是跪死在这大殿上,也得让皇帝把兵符接过去。

于是便见大殿之上,近一半的大臣皆下跪高呼:“愿天子为天下虑,受符焉!”

就这样持续了半柱香的功夫,“受符焉”的声音还是不绝于耳。后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大殿上的声音才慢慢弱了下来。此时一直静静站在大殿中央的宗霍突然开口说话了。

“来人,将这些陵迫天子的佞党,就地立斩。”

那天大殿上究竟是何等惨烈,倒也不用在场之人诉言,只因皇宫正殿上的血,至今还未涤荡干净。

自那日起,天子称病,再未临朝,正殿血污,不宜上朝。故而之后奏事议政,群臣须诣丞相府告禀于丞相,从此政由己出,再无敢逆者。

朝夕间,三年已逝。

归至今日。

段珂和许恕此刻忧心如捣,虽尚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可面对如此严厉可畏的阵仗,无法不让人心忧。今日说什么定是要进去的,但许克府门已被宗霍的禁军围守,不能硬闯,正一筹莫展之时,许克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段珂道:“我们行至后门去看看,兴许那里无人看守。”

段珂闻言思索道:“看眼下这个架势,难保后门没有宗相的守卫。”

许恕摇了摇头道:“未必。”

随后他解释道:“后门门前有棵千百年的老槐树,当时府中下人从后门运送杂物都难免会磕碰到,时间一长那棵树便没了往日的葱郁,叔父见到后便命下人另开一道侧门,闭锁后门,想来后门这么久渺无人迹,应当不会被人注意到,我们去看看吧。”

段珂闻言点头,两人便轻声策马向后门行去。行至一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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