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低语以及受伤的眼睛,让她在漆黑一片的地方寸步难行,她能感受到眼膜之外有一团温暖的光。
在虚无的空间里,星星点点的照夜青往女子的身边聚集。
余迟暮想起那时候,她想活下去,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从跑步都能摔倒的人变成了除楼主之外最强的杀手,倾尽一切只是想活下去。除此以外的任何事,都可有可无。
冷面冷心,冷血无情。
余迟暮反射弧很长,楼里的人也怕她,久而久之,她不与人打交道,也不爱说话。除了出任务,其余一切时间全在她那一方小小的院子里。
年少时,她从来都是一个人被困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冰冷的墙壁上悬挂着一盏灯,它亮起时,太阳应该落下了,熄灭时太阳是升起来还是没有,她不知道。
她是最后一个来这里的,她来的时候这里面还有七个人,最后只剩她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后,这间屋子显得异常空旷,属于他们的东西全部被清空,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嵇月说她是天生的容器,他说:“你会变得很好。”
渴望看见墙壁外是什么样子,不想待在这里,不想看见嵇月,不想对着灯发呆不想等着它熄灭又燃起……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年。
突然有一天,嵇月对她说:“可以出去了。”
原本蜷缩在地上被魔气侵蚀的小迟暮顿时睁开眼睛,生怕自己听错了,可她痛的口不能言,嵇月也不会说第二遍。
她就这样生生忍着,忍到屋里的灯灭了,有人进来,蒙上她的眼睛,将她带了出去。
她被带到了楼里,不知道嵇月说了什么,每天都有无数人想要杀她,后来人人都怕她。
因为她是真的会杀掉他们。
她不知道楼里是什么样子,什么都漠不关心,嵇月要求她做什么,她去做,他没有要求,她不会踏出她的门,就这样她与楼里的关系,才算缓和下来。
在那次任务,遇上了他们。
她从未见过那样的队伍。三十几个人住在一座院子里,每个人各自一间房,吃饭时一起,任务时一起,就连休息时也还是待在一起,一起玩闹一起计划。
仿佛没有哪一秒的时间是浪费的。
她来的那天,就死了一个人。那间有些破败的客栈里,看见她后,还是很热情的欢迎她。
余迟暮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情绪,冷漠的关上了门。
那次清扫的是泸沽湖那一片领域之中变异的妖魔,还有嵇月指明要杀的魔修。
余迟暮从来不觉得,一个人入魔之后会变得很强大,除非那人天生就是妖魔,只不过以前被隐藏了起来。
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若是入魔可以有质的突破,大家又何必苦修。
她来的第一天死的那个男子,就是那位修士在突围时杀掉的。
余迟暮推测那群人的实力,也能明白,这一战他们应该不行。
简单来说,应该是跟她组到一起,都活不久。她的行动是由嵇月来指派,每次的任务都会超出她的实力范围,九死一生,是常事。
更何况还将她分配给到这样一个,驻扎多年,实力智力兼备的队伍。可以预测,对面的敌人很强。
他们不像是不知道这样的形势,可他们并不难过。
一个看上去年龄很小的女孩儿跑过来,对她说:“我知道你,楼里最厉害的杀手!”
“你叫霁月吗?”
余迟暮蹲下身来,看着她,小女孩儿长得好看,笑起来旁边的梨涡很好看。
“你是妖吗?”
虽说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女孩儿瞬间被抱了起来,男子的眼神闪躲,说:“你……知道了?”
青年的脸一下子变红了,明眸善睐,跟这个小女孩儿还有几分相似,可他是人,并不是妖。
余迟暮并不理解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些疑惑,可还是没忘了回答她的问题。
“我不叫霁月,我叫余迟暮。”
看着女子走后,齐鸣半蹲下来,把齐燕燕轻轻地放在地面上,看她嘴里还念念有词说什么,无奈地说道:“燕燕,不要去惹那位姐姐,好吗?”
“可她不凶,燕燕喜欢她。”
齐鸣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余迟暮耳旁传来铃铛的声音,一阵接着一阵,脑海里的记忆如潮水一般疯狂袭来。
“迟暮大人有什么要说的吗?”“大人看起来好冷漠。”“大人为什么不爱说话?”“迟暮大人要打雪仗吗?”“迟暮大人!午饭想吃什么!?”“要抓鱼吗?迟暮大人!”
“余迟暮!快过来把鱼按住!”“余迟暮!这个刀法怎么练?”“迟暮姐姐,教教我!”“迟暮,这边星星好亮!”“除了活下去,迟暮姐姐没有其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