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
“哎哟,憋死我了!”林南净叫喊着,手脚并用的从水里爬出来,刚到地上就力竭的躺倒在地。
往常白嫩的脸蛋在水中一日被泡肿的厉害,身上衣裳挂满水草污垢夹杂着腥味更是没法看。
她气呼呼看向亲哥林越,说好的帮忙掩藏,她衔着竹管在水底待了一天,未曾想紧要关头却被发现,竹管被抢,逼得她自己爬上来。
林越抿嘴无奈至极,他确确实实拿着鱼竿在池塘边蹲守了一天,奈何晚间父母气冲冲过来,老虎威压之下他也来不及提醒。
林夫人瞧着这俩兄妹间的挤眉弄眼不做声,让丫鬟去扶林南净去更衣。
“娘,我能不嫁吗?”小姑娘委屈巴巴,
“若你想城南武术堂自此断了费用,大可让你哥再钓上几天鱼,你安分呆在水里,我便同意。”
林南净心中堵塞,转身甩开丫鬟的手反驳,“你不守信,这事为何要和我嫁人混在一起谈论?我不嫁不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你有能力站在我面前再说。”说罢便径直离去。
林老爷在旁劝不住夫人的脾气,便转身安抚气的憋红了脸的女儿:
“爹娘都是为了你好,不过是多了个夫婿,往后你想做什么也不会有人阻止。若真不喜欢,大可不必理会他。”
林南净抬头,“当真?我怎么对他都行?”
“自然可以。”
她闻罢咬紧下唇,眼中烈火快要蹦出一般,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当她林南净夫婿的。
“我嫁!”话音落地,女子继而转身跑开。
“唉”林老爷望着女儿的背影叹气。
林越收好渔具走过来疑惑:“爹从哪找来的人,竟然甘愿委屈在喜房中行却扇礼。”
林老爷白了儿子一眼,“哪里委屈,还不赶紧去前厅待客。”说着鄙夷了一下他手中的东西,
“狡兔还有三窟,跟个傻子似的烈阳下坐一天,你妹妹便是藏的再好也没用。”然后端着壮硕的身子摇摆走开。
“......”林越语塞,翻看自己黑成碳的手背,向前方憋屈喊话:
“爹...偏心了啊...”
林南净在厢房换上喜服后便前往欣兰院。
因为走得快,衣角迎着晚间的清风飞舞甚是张扬,脸上皮肤不敢再上妆,但仍不掩盖她的清秀隽丽。
“小姐慢点,等我一下。”盈儿端着合卺酒赶来,气喘吁吁喊道。
林南净停下,看向盘中精巧酒器,
“这是什么?”
丫头解释:“合卺酒,小姐和姑爷一起喝下,以后日子才会和和美美。”
“呵,连拜堂礼都省了,喝了这个酒怕是会做噩梦。”
“大喜日子,小姐可莫要乱说。”盈儿急的跺脚。
林南净不理,忽而似是想起什么,嘴上笑瞬间挑起。
她抢过盈儿手上漆盘,“我玉钗落房里了,你去帮我取来。”
盈儿抓头疑惑:“小姐你从不带玉钗呀?我怎么不记得了。”
“让你去就去,仔细找找,东门二大爷送的,镶着喜鹊状的样式。”
林南净催促丫鬟离开后,便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眼中精光四散。
“新婚夜蹿稀,到时看你怎么在这里待下去。”
弦月高挂,院中若有若无的荷香四散,张贴喜字的房门终于被打开。
宴初听见声响,不急不慢的拿起床上的团扇遮面。
林南净绕过屏风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一步之遥的那人安静的坐在床边,扇子遮住面貌看不清长相,执扇之手骨骼白皙纤长,红衣包裹着的身量从容,可想绝不普通。
她咽了下口水踱步上前,伸手推开扇柄,也直接撞进了那人眼里。
深邃的眼眸温柔此刻正望着自己,再往下是高挺的鼻梁,柔美的轮廓,还有嘴唇。
红的像抹了胭脂一样,怎会这样好看。
林南净晃了晃头,暗斥自己为美色所误。
“咳咳!”她假出几声正了脸色,吊儿郎当道:“你就是我娘从门口捡来的男的?”
言语甚是无理。
宴初眉眼柔和并未生气,甚至往旁边让了些位置:“我叫宴初,此番是自愿赘入林家,望小姐不要误会令堂。”
“我什么时候……”林南净鼓起脸想反驳但立即反应过来,看来这人不好对付。她不禁佩服宴初的定力,不过她行走江湖什么人没见过。
念至此,转头拿起旁边酒壶倒满酒杯,然后毫不客气的递过去:
“你若饮满三杯,我倒是可以考虑不赶你出去。”
宴初听闻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果然是文弱书生的样子,皮囊再好看,也是中看不中用,林南净腹诽。